這天一大早,朱芽的心情極為高漲,她匆匆洗漱幹淨,就揣着匕首,拿起一個半大背簍來到小院角落,這裡有一塊竹枝圍出來的田地,即使是朱大黃也被禁止涉足。
無其他原因,隻因為這塊土地裡種着珍惜的野生稻植株,朱芽日日澆灌盼着它早日長成。
而今天,二十餘顆翠綠的植株變得通身金黃。
野生稻,徹底成熟了!
朱芽撥開竹枝圍欄,光着腳踏入濕潤的泥地裡。
其餘人都站在竹欄外探頭探腦。
他們是不曾見過這種金黃色的植株,或許有很多相似的長着纖長葉片的植物,但它們都不曾結出如此大的果穗。
“阿瑪庫,這是什麼野菜,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植物,為什麼不在它鮮嫩的時候采摘呢?”
星一直很好奇朱芽種在這塊地裡的東西,但她見朱芽呵斥過靠近的朱大黃,自己也不敢湊上前去細細地瞧。
她也問過獵,他在這住的最久,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然而獵隻是瞥了她一眼,低頭摩挲着自己的長矛,短暫地搖搖頭。
他也不知道。
星便不再問,但是好奇的心越發癢意難耐,隻是眼見着這半黃半綠的植物全被染成黃色,朱芽終于進了竹欄裡,她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朱芽伸手撫過一串串沉甸甸的稻穗,眼神中飽含着欣喜和懷念:“這是一種野生稻,原本是長在林中草地裡,那天我追着鹿群,就在那塊草地上發現了它們。”
說着,朱芽朝星招招手,将她領進了地裡,持着她的手去觸碰稻穗:“野生稻吃的可不是它的莖稈枝葉,而是這個,我一般叫它稻谷。”
她松開星的手腕,摘下一顆谷粒,放在星的手掌心。
“你打開它的殼看看。”朱芽道。
星看着手中這顆小小的谷粒,下意思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口氣就将它吹走。
她伸出兩個指頭,輕輕捏住金黃色的小東西,卻發現是自己過于小心翼翼了。
它很堅硬,像顆小石頭。
星難以對付這谷粒有些剌手的外殼,這谷粒小而她手指大,想要撕開它,頗有些張飛穿針的架勢,看得一旁的牙急得不行。
好在最後還是讓星摸着了谷殼上的一道細棱,沿着這棱剖開,黃色的米粒就暴露在衆人眼中。
“這就是稻米,像野山藥一樣能填飽我們的肚子,你可以嘗嘗。”
在朱芽鼓勵的眼神中,星猶豫着将這粒黃色的大米放入唇齒間細細咀嚼。
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她,連獵也是一眼不錯的看着,好奇【阿瑪庫】親手種出來的食物是什麼味道。
都快凝成實質的目光讓星感到十足緊張,她艱難地将碾成細粉的米粒和着口水咽下,才道:“有點甜。”
就沒了下文。
不過這三個字就能讓其他人眼前一亮,她們一直吃的野菜多是酸澀的,很少能找到甜的食物,即使是林子裡草地上的美味野果,四季而過,也隻有那幾天能跟在鳥獸後面撿拾一些嘗嘗味罷了。
“是澱粉的味道,它吃起來是帶着甜味的。”朱芽笑着解釋道。
“澱粉?是米嗎?”
“不是的,隻是米裡的一種物質,我們吃過的野山藥裡也有很多。”
“這麼小的米裡還有其他的東西?”牙驚訝,他又道:“難怪我覺得野山藥也有些甜味呢。這米這麼小,要多少才能吃飽,我覺得還是野山藥好,我願意天天吃!”
牙是野山藥的忠實擁趸,每次有烤山藥的餐食,他都要吃上不少。
“它會長得很多,多到你想吃都吃吃不完,這裡的每一顆谷粒都能長出一株稻谷,結出一把稻穗,稻穗上的每一顆谷粒又能長出新的稻穗,如此幾番,你的肚子和屋子怕是裝不下。”
若是原本的野生稻,朱芽可不敢說得這般狂妄,但眼前這些成熟的谷穗實在驚人,每一株都沉甸甸的垂着穗,穗上粒粒飽滿,顆顆紮實,光這二十餘株,估摸着都能收上兩斤粗米來。
即使是現代最優異的稻種,也隻能望其項背。
這些野生稻的長勢已經不能用科學來解釋了,畢竟基因突變是随機且不可控的,怎麼會在所有親本中統一出現。
朱芽猜想的确是某種力量讓它們變得如此豐産,而且這種力量,莫約與自己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