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庫!”星并着腳一躍而起,臉上的驚喜多得就要溢出來。
“阿瑪庫。”絲看到朱芽現身,也不藏着背後已經被解放的雙手,藤蔓淨數脫落。
羽也低低叫了一聲阿瑪庫,他有些不好意思,說起來這件事與他有莫大幹系,便垂着臉,一副低頭認錯的姿态。
隼一衆人見旁邊的大樹上突然冒出來個人,震驚不已。
朱芽輕盈一躍,落在星的身前。
前面的衆人更是警惕地齊齊後退一步。
隼這七人都是狩獵的好手,一名狩獵者若是沒有機敏的觀察能力,早就葬身在野獸腹中,然而他們根本就沒察覺到朱芽是什麼時候來到自己頭頂上的,有這般能力的人,怎麼能讓他們不警惕呢。
隼聽清楚了星對來者的稱呼。
阿瑪庫。
正是阿蠻幾人口中的朱巫,那個帶着聖獸的離開的神女,她竟然回來了,還出現在這樣糟糕的場景下!
他打量着眼前這個神女,身姿修長,面容柔美,雖然帶着一身風塵仆仆,但是完全沒有遮掩她的容光,隻是這個神女冷硬的表情看起來像她握在手中的武器一樣鋒利,和女孩嘴裡溫柔的形象根本是兩模兩樣。
朱亞沒有在意隼的眼神,而是拿出匕首挑開藤蔓,讓三個人能夠自由活動。
星就貼在她身邊大聲告狀,說自己手被綁很疼,怕是要腫起來了;說阿蠻偷偷抓羚牛也就算了,發現她們時竟然直接将她們拖進草叢中綁了起來,害得朱芽給她編的發繩都不知道掉在哪裡;說阿蘇部落這群人嘴巴最是壞了,肯定一直在背後蛐蛐她們。
朱芽含笑,揶了她一眼。
星癟癟嘴,止住話頭,她動了動鼻子,嘀咕道:“怎麼有些臭味?”
另外四人也發現來的人是朱芽,阿蠻手被釘在地上,疼得他滿頭冒汗不敢吱聲。
另外三人也發現如今的場面怕是對他們不利,也顧不上所謂的首領了,趁着大家的注意不到這邊時作勢就要逃走。
突然兩聲震懾心魄的吼聲響起,一頭金色的猛獸從草叢中越過衆人頭頂,将三人攔住。
三人再次被同一隻大狗吓得兩股戰戰,跌坐在地上連連後退,和地上躺着的阿蠻湊在一起。
朱芽不欲理會這四人。
老實說,從阿蘇部落出來的這幾個人,除了羽和霖,其他幾個她真看不上,特别是這四個男人,除了打别人的歪主意和内讧外,她還真沒瞧出他們能做些什麼。
她沒有看擋在中間的四人,而是對着隼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
隼看她的同時,朱芽也在打量這七個亂糟糟的,稱得上有礙觀瞻的一群人。
除了兩三根長矛和藤蔓,他們可以說是身無外物,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原始人都要落魄。每個人身上都帶着輕重程度不同的傷勢,特别是為首的隼。
他寬大的身軀上幾乎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朱芽的眉頭幾乎要蹙成一個川字。
隼的同伴聽見她的問題,下意識就擡起了長矛,似要攻擊,卻被他擋下。
隼搖搖頭,沒有說話。
羽靠近朱芽,在她耳邊輕聲道:“他們可能是哪個大部落的逃奴。”
什麼?
朱芽眼神眉頭微蹙,她以為現在還處在私有制啟蒙的階段,畢竟原始社會,活着才是第一要務,沒想到現在就有部落已經發展出奴隸了?
她想起了那天阿蠻一行人說羽是要将他們騙給自己當奴隸,可見即使在阿蘇部落,也是有奴隸的存在。
她看阿蠻幾人的眼神愈加冷漠。
羽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小,他與朱芽的耳語還是讓隼聽見了。
男人挺直了背脊,大方承認道:“是的,我們是奴隸,你們部落也想要把我們抓起來當奴隸嗎?”
他有兩道深棕色的劍眉,壓住深邃的眼眶,看起來很像一匹威嚴的頭狼。
說話間手中握着長矛,似乎朱芽隻要一點頭,他就會用這根長矛狠狠刺穿她。
“我們可沒有什麼奴隸,不像某些人…”星拉長了語調,暗中還給了阿蠻一腳,踢得他敢怒不敢言。
朱芽将弓套回肩膀,匕首插進綁在右腿上的刀鞘中,道:“正如星所言,我們沒有奴隸,也不要奴隸,剛剛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星答應的我都會做到,隻要你們将自己的來曆說得清楚就可以留下來,這裡的獵物歸屬于任何一名狩獵者。”
她說話時目光掃過隼身後的人,欣喜,慶幸,不敢置信浮上每張臉。
“當然……”
她瞥了一眼戰戰兢兢的四個人:“隻有我們在場的時候,這四個人,還是讓他們從什麼地方來就滾回什麼地方去吧,我想這件事對你們來說不算難吧。”
隼有些不相信會這般簡單,但是朱芽神色肯定,他也就将質疑都咽了下去。
他點了六個人将阿蠻四人捆紮實,隻留下雙腳行走,讓他們壓着人趕到河對岸去,自己留在這裡,免得山枭部落的人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