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以一站一抱的姿态僵持許久。準确來說,是蘇筝單方面與這種場景僵持許久。那位少女睡得安閑自在,抱得心安理得。留下蘇筝一人在那裡心神不甯。
終于從半癡半呆的情緒中掙紮出來,蘇筝小心翼翼地解開青鳥環抱着她的雙手,扶着她的腰将她輕輕放倒在床榻上。
一陣輕柔的擺弄後,大功告成,青鳥蓋着被子繼續睡了,睡相很安甯。蘇筝輕手輕腳地帶上門,回到自己的客室,一點想打坐的心情都沒有了,直接毫無形象地癱倒在床。
不知何故,腦内還一直回放着剛剛青鳥抱她睡覺的樣子。
那是她和青鳥除了共同禦劍外第一次靠的那麼近。蘇筝還能隐隐約約聞到她的發香,很淡。
還有,青鳥并不是珠圓玉潤的女子,她成日習武,跟随自己修仙後,身形更是愈發竹清松瘦。可她和自己相擁的時候,那觸感意外的……軟。
蘇筝前身和腰間似乎還殘留着那種被抱住的感覺,莫名發熱……
不對,我在想什麼想什麼!
蘇筝對自己飄飛的思緒感到奇異,她雖然沒戀愛過,但是以前起碼有過幾個要好的朋友,初中的時候大家也會勾勾手,抱抱腰之類的,當時都感覺沒什麼……現在怎麼回事?難道是太久沒抱過人?還是說自己受修仙界風氣影響,早就不知不覺間保守了?
人家可能隻是太困,腦子迷糊才抱你的,一覺醒來就不記得了。你在意那麼多幹什麼?蘇筝扪心自問。說到底,這種事有什麼好想的?
甩甩腦袋,她把這種自認為沒啥意義的思考丢開。
先辦正事吧,哎。
青鳥一直沉睡到黃昏時分,比桃符還要晚起一個時辰。
半柱香之前,齊氏差遣侍女為她們二人送來了飯菜。蘇筝見隔壁并無動靜,知曉青鳥仍在酣睡,便吩咐侍女将青鳥的那份也給自己,待她親自送過去。侍女遵命而行,蘇筝獨自用完飯食後,将青鳥的那份用靈力保持着溫度,靜待她醒。
直至隔壁傳出開門的聲音,蘇筝才起身,提着飯盒前去尋她。開門便見青鳥站在門口,單手支撐着門框,似乎仍沉浸在半夢半醒之中。
蘇筝神色如常地與青鳥交談,将飯盒遞給她。然而,青鳥卻好像再次回到剛認識時寡言少語的狀态,低頭輕聲道了句謝謝,匆匆回房。
蘇筝估計那時青鳥腦子不清醒,無意識地抱了她,醒來後恐怕已經回想起此事,所以臉色顯得頗為複雜。
正常情況,蘇筝肯定會忍不住提及今晨的插曲,畢竟對她而言,事情已經過去,情緒也消化得差不多,拿這種事逗一逗小朋友再好不過。但考慮到青風剛剛離世,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和青鳥随意玩笑,于是沒有多言。
在齊府的日子,蘇筝和青鳥于某夜點燈相談,将調查的焦點最終鎖定在何氏身上,确切地說是何氏的後山。但目前還不到時候,總得到她們回到青雲閣後再做打算。
青鳥和青風被何氏驅逐,一路漂泊,無依無靠,自然沒有專門的墓地可讓青風安息。最終,青鳥決定火葬,将骨灰帶回青雲閣安置。
二人不願讓青雲閣的女子多等,但青風逝世一事并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貿然通知并非妥善之舉。因此她們中途沒有回去,打算等拿到骨灰盅後,再帶着桃符一同返回,闡明此事,并為青風舉辦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