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聞言一愣,何钰見狀,上前禀道:“家主,青風已死,時隔已久,其餘人證物證恐怕早已被……清理幹淨。”言語間刻意模糊了何進的名字,但也和直接定罪差不多了。
“我看,欲辨其言真僞,不妨啟用玉芝。”她道。“此物一直放在孫女房中,家主若答應,我立刻去取。”
要是何钰拿出自己鍛煉的法器來測試青鳥,那旁人可能還會有意見,可她主動要求用玉芝,玉芝是家族傳下來的法器,就不好說什麼了。
“也罷。”何明文沉吟片刻,終是應允。
何钰道:“家主寬心,青鳥靈力微薄,玉芝不會出錯。”
須知,玉芝雖為審訊利器,卻非萬能,被審者法力愈強,其效用愈減。否則,何明文直接以玉芝審問何進、何乾便是,又何須如此費神。
“既然家主允準,青鳥願受玉芝的試驗。”青鳥微微躬身,語氣平靜。
何钰差人去取,片刻,一名侍女捧着一隻雕花玉盒走入堂中。她先呈給何明文察看,又繞着全場走了一圈。盒裡的玉芝與蘇筝上次見到的别無二緻,散發着上品法器特有的光暈,不是假物。
而後,侍女來到何钰身邊,何钰取出玉芝,親手為青鳥戴上。
隻有親自給受審者戴上,或者要求他戴上後,受審者自願佩戴,玉芝才能起效。受審者回答他人的問題,即便是撒謊,玉芝也不會有反應,要審問,必須由讓其佩戴玉芝之人來才行。
何钰上前一步,朗聲道:“青鳥,你是否曾經入過芙蕖閣,取走法器?”
“是。”
“你如此行徑,是為名利還是受人脅迫?”
“最初是……為了名利,但後來非但沒有得到,還受人脅迫。”
“所以你确實勾連外族,損害何氏?”
“……是。”
“你的兄長已經故去?”
“是。”
“你現在可有悔改之心?”
“有。”
一番話下來,玉芝沒有任何動靜。堂中衆人見狀,神色各異,何進臉色越來越難看,雙拳緊握,反之是何钰和何乾從容的神情。
有人起身對何明文道:“家主,青鳥已經親口承認罪行,玉芝也未示警,看來她所言非虛,此事還請家主定奪。”
有人附和:“是啊,總算是水落石出了。”“钰小姐這次真是漂亮,關鍵時刻拉了她父親一把,否則豈不是……”“不卑不亢,進退有度,真是像極她父親。”“那進兄他……”
“我有疑。”何進突然大聲道。
何明文不輕不重地看了他一眼:“講。”
何進卻不對何明文,而是對何钰道:“你再問她一個問題。”
何钰笑容凝滞了一瞬,随即道:“伯父,有什麼想問的?”
“你隻問她,到底是什麼人,她到底——是不是青鳥!”何進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