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婉做回原來的老本行,她盈盈坐在千言身旁,身姿柔弱,幽香四溢,眨着水汪汪大眼崇拜地看向千言。
“宛娘子言重了,若娘子不嫌棄,在下這就...這就為娘子解惑...”
千言有些結巴,肉眼可見的臉紅了。
宛婉見事已成,餘光輕掃,暗暗朝江翊比了個手勢。
江翊接收到信号,直接跑到虞夏身邊念叨個沒完。
“那千言我私下調查了一番,是從外地來的,在長安并無親朋。”
“哦。”
“他一人來到長安還要那麼多珍珠花,你不覺得可疑嗎?”
“哦。”
“...你看見沒?現在又同宛婉那般親昵,足以見得此人三心二意,不是良人!”
虞夏被他吵得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不是什麼好人,你别一時豬油蒙了心,被蠱惑了去。”
“他不是什麼好人,難道你是?”虞夏白了他一眼:“我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系?江大人,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江翊被她這般怼了回來,氣得一噎,抓起旁邊的茶水仰頭一灌。
冰涼的茶水入肚,片刻後兀得湧現灼燒感,五髒六腑仿佛被放在烈火上烘烤一般,伴随着鑽心斷腸的痛意,鼻間喉間很快皆彌漫鐵鏽味。
劇痛之下,雙腿失了氣。江翊想要出聲叫住離去的虞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倒在地上,臉色如紙蒼白,渾身抽搐。
“噗!”
江翊噴出一道血箭,雙眸緊閉,不省人事。
“江翊?”
虞夏聽到聲音意識到不對勁,她往前挪了挪步子,忽然嗅到腥臭的血氣。
“婉兒?婉兒!”
聽到虞夏驚呼,宛婉掀飛千言捧在她面前的書籍,徑直從二樓跳了下來。
“姐姐!”
宛婉落地後,隻見虞夏抱着唇角烏青帶血的江翊,滿臉焦急。
也不管千言在場,她吹響口哨,青疏很快出現在宛婉身邊。
“快救他!”
青疏先是出手點了幾個穴道,查看完江翊情況後眉頭擰在了一起。
“如何?”
“是毒。屬下無能,隻能減慢他的毒素蔓延,無法為他醫治。”
即便方才喂了一顆保命藥丸,虞夏依舊心急如焚:“去找焦房源!去大理寺找人,快,快去!”
“姐姐你别急,我跟他一起去,等我們回來。”
宛婉同青疏很快消失在鋪外,千言才弄清發生了何事,陪在虞夏身邊,出聲安慰。
“我沒事。”
嘴上說這沒事,可指尖的顫抖出賣了她。
江翊的身子逐漸變得冰涼,虞夏俯身緊緊抱住他,試圖用自己的體溫讓他暖和些,少些痛楚。
她有些心慌神亂。
江翊,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解藥還沒做出來呢....
系統還沒回複呢...
你要是有事,我怎麼辦啊啊啊啊啊!
系統還沒給晶石呢!
“你們是什麼人...呃啊!”
耳旁忽然傳來千言的慘叫,虞夏一個激靈:“千郎君?千言?”
無人應她,隻有駭浪洶湧的殺意。
來了好多人…下了毒不夠嗎竟然還來了這麼多人?
墨衣閣報仇力度這麼大的嗎?
果然人倒黴起來,放個屁都能拉一褲兜。
虞夏覺得,毒死總比被亂刀砍死好。有時候做人,也不要斤斤計較太多。比如說她可以不計較江翊給她下毒,那江翊死後也不要計較她丢下他跑路。
“那個...各位大哥,你們應該是沖着江翊來的吧?”
虞夏雙手一松,江翊摔在地上,又噴出一口血。
“....是這樣的,其實不用你們動手他也快死了,你們可以留在這裡等他嗝屁,我呢也不打擾各位雅興,先走一步哈...”
虞夏腳底生風,沖進後院。
“...滋滋滋...宿主...”
腦海中傳來失聯很久的機械聲。
虞夏害怕是自己幻聽:“系...系統?”
“是我...宿主...”
系統的聲音模糊不清,看來還沒有恢複好。
“宿主...保護好..保護好江翊...他...氣運之子...我.他好...我好...”
虞夏極力辨聽,聽系統的意思,要她保護好江翊,江翊日子過得越滋潤,它才能盡快恢複過來。
“滋滋滋...宿主...别跑...”
電流聲消失,系統再次沒了聲音。
虞夏放在後門門栓上的手一頓。
“誰說我要跑了?”
她拉開門,從門縫抽出薄如蟬翼的玄鐵長劍。
“抄家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