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鍊穿過江翊的肩頭,一人将他像物什一樣提了起來,挂在房梁上。鮮血如注,滴落在朵朵花蕊上,那些花朵好像開得更盛了。
長劍勢如破竹,輕而易舉劈斷鐵鍊。盲眼女子踏風而來,穩穩接住江翊,輕柔放在地上,喂了一把藥丸。
“你們這群王八蛋。”
若不是方才系統撐着最後一絲能量告訴他江翊被如此挂在房梁上,她當真是要讓他連救兵都等不來一命嗚呼了。
這裡尚且這麼多人,更别提宛婉那邊了。
虞夏廢話不說,提劍殺了過去。劍身如白蛇吐信破風,又如遊龍穿梭驚雷,一時間,沒人能近虞夏的身,更别提越過她動身後的江翊了。
一道陰狠強勁的掌風猛然朝虞夏後背突襲,她根本躲閃不及,隻能生生接下。
虞夏撲倒在地,噴出一道血箭,這掌風似毒蛇蟲蟻啃咬,她大半個後背都沒了知覺,更是被卸了力氣,别說提劍了,就連起身都困難。
殺手們自知時機來臨,想要一招擊殺,幾人高舉利劍,眼看着就要将虞夏捅成刺猬,被及時趕到的宛婉同青疏一起掀飛了出去。
“把他們拿下!”
衣衫有些淩亂的焦房源振臂一呼,以何蒼為首的衙役以絕對的人數優勢,鎮壓了那些墨衣餘孽。
局勢以不可阻擋的趨勢往正義的一旁傾倒,墨衣餘孽們自知死路一條,個個咬破了嘴裡的毒藥,眨眼斃命。
“大人,他們服毒自盡了!”
“先别管他們了!去找郎中!再帶着令牌去找王太醫!”
焦房源将自己腰間令牌甩了出去,三名傷員中還剩虞夏是清醒的。她被宛婉抱在懷裡強撐着意識,不斷呢喃:“江翊...江翊...救他...”
宛婉急得眼淚珠子啪嗒掉:“焦大人在救了,已經在救了...姐姐你怎麼樣?姐姐你堅持一下...”
“我沒事...”
虞夏眼眶蓄滿淚水,她聽見焦房源在江翊身邊忙碌。
太好了是焦房源,江翊狗命保住了。
她松了一口氣,放心閉眼。
“姐姐!!”
.........
“C0369。”
那是誰?她叫虞夏啊。
“C0369。”
她想起來了。她不叫虞夏,她是C0369,這是時空管理局主任的聲音。
“C0369,你竟然敢私下接活...這也就算了,我平時是對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知不知道你接活的那個小世界出了問題?現在被主神發現了!”
“我跟你講過多少次,小世界要是被主神發現有什麼問題,那是會被即刻抹殺,原本所有的一起會被刷新重來的!”
“C0369,趁主神抹殺前,你趕緊給我滾回來!”
“C0369!!”
躺在床上的少女乍然睜開眼,額前滿是細汗。
虞夏撐着自己坐起身,面若寒霜。
方才那個夢...好真實。
她擡袖擦幹細汗,陷入沉思。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是對她的警告嗎?她也很想回去,可是系統失聯,她沒有系統作為媒介,根本無法回去啊。
倒是有個另辟蹊徑的法子,可…
虞夏不禁打了個寒顫,她現在還不想走上自殺這條極端的路。
那會不會是因為江翊的緣故?
不對啊,江翊作為氣運之子,就連系統也已經确認,那說明這個世界的問題已經被解決了,就算方才那個夢境是真的,那也不會被主神抹殺啊。
虞夏心亂如麻,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還是不要想得太多,目前最優解就是治好江翊,聯系上系統,拿晶石回家。
.........
估摸着時間,虞夏今日也該醒了。宛婉端着熬好的熱乎白粥上樓,發現虞夏已經穿好衣服坐在床邊了。
“姐姐你怎麼坐起來了?感覺怎麼樣,身上還疼嗎?”
宛婉連忙坐在虞夏身邊,摸肩揉腰的,擔憂道:“你知道嗎?焦房源說幸虧那偷襲你的人方向偏了三分,沒傷到心髒肺腑,但凡準一些,你就....”
宛婉歎一口氣,沒往下說。
虞夏安撫着宛婉:“你姐姐我呢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都這樣了還笑得出來...”宛婉酸了鼻頭:“知道你在乎江翊,再怎麼也不能那自己命去搏啊,這三天婉兒都要擔心死你了。”
她昏迷了三日嗎?
“讓婉兒擔心,是我的錯。”虞夏拉過宛婉耐心哄着:“我的事,不要告訴芙兒。”
“姐姐放心,這幾日花鋪都關着門,我同芙兒說你去外縣采集花種了,芙兒爛漫,不曾有疑。”
“我也讓手底下人修整花鋪了,應該很快會恢複如初。”
“那便好。”
有宛婉在身邊,她很放心。
“江翊也應當醒了吧,他怎麼樣?”
“焦房源派人來傳過話,他昨夜便醒了,隻是...”宛婉話語未盡,頗為猶豫。
虞夏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他廢了?”
“那倒沒有!姐姐,我還是陪你去看看吧。”
.........
江翊身着單薄的裡衣,端坐在床上,一臉正氣掃過屋内的每一張人臉。
離他最近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姓王,是長安的城令。
“既然江大人已醒,下官還有事務未處理,就不打擾大人養傷了,告辭。”
王城令匆匆趕來匆匆離去,看樣子真得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