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婉兒姐姐臉紅了!”
“诶呀你們好讨厭...”
.........
午後的陽光直照在清正廉潔的牌匾上,閃着金色碎光,從空中傾斜而下。
墨紅色的書桌上端正放着一張畫着人臉的圖紙,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撚起,遞給一旁臉色陰沉、身着紅色官服的中年男子。
“趙大人,這是根據胡歸樓媽媽紅姨、歌姬素秋供詞畫出來的人像,你看看,是否為熟識?”
“哼!”
趙然怒哼一聲扯過圖紙,看清畫像上的人臉後猛然站起身。
“趙大人?這人你認識?”
趙然絲毫沒聽見江翊的聲音,他雙手顫抖着,目光似是要将圖紙上的人臉燒出一個洞來。
“趙大人?”
江翊耐着性子喚道,趙然這時終于回神,他卷起畫像匆匆告别江翊,好像是找什麼人去算賬。
江翊給門外的何蒼使了個眼色。
何蒼接收到信号,悄無聲息跟在趙然後面。
約莫過了半刻鐘,何蒼趕回。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那趙然果真去尋了齊王,從齊王府後門進去的。”
“這就對了。”
江翊起身伸了個懶腰,繞至屏風後褪去官服:“我出去一趟,有人來找我就說我死了。”
“好....啊?”
何蒼一臉懵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江翊被他的反應逗笑,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逗你的。”
何蒼望着那道離去的背影打了個激靈,怎麼大人失憶後越來越惡趣味了?
一定是打工的壓力太大了。
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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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樓下曲水流觞,沿木階香草旋轉而上,入目垂簾遊廊,穿過回廊是每間單獨格擋的雅室。
其中一間門外挂着景明二字木牌,身着灰袍的白須老者正悠然自得品茶賞花,好不快活。
有人輕輕叩響門扉,得了允許後邁步進來,對着老者一絲不苟行禮。
這郎君身型端正,豐神俊朗,老者見了很是滿意:“來了?快坐快坐。”
江翊大方落座,讓人挑不出一絲錯。
“那我也就不跟你繞圈子了。”雲城子放下茶杯,直勾勾看向江翊:“我呢,确實有百年雪蓮的消息。”
江翊眸色發亮滿是期冀,甚至有些緊張,不自覺攥緊了手心。
“看在蕭祎那個老東西看重你的份上,我可以直接告訴你百年雪蓮的下落。”
雲城子摸了一把胡須:“兩年前,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朵百年雪蓮,本來是件天大的好事,可我這人有個壞毛病。我總不相信自己會有那麼好的運氣,為何偏偏這雪蓮被我得了?常言道福兮禍依,我越看那雪蓮越不順眼…”
“所以我給扔了。”
江翊眉頭緊促,聲音陡然拔高:“扔了?”
雲城子搖着蒲扇,瞟了江翊一眼:“诶呀你瞧瞧你這小郎君,我還沒說完呢急什麼?”
“抱歉雲前輩,晚輩失禮了。”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失控,江翊重新調整呼吸。
“長安城外向南走七百裡,臨近蜀州有一山名曰遠渡,一年前林中還是鳥語花香,可不知為何忽然布滿瘴氣,寸草不生。我當時就是站在遠渡山上扔進林子裡的。”
“雖然過了兩年,但我用鐵盒子捂得嚴實,裡頭的雪蓮應當完好無損。”雲城子擡眸看了江翊一眼,補充到:“如果你能找到的話。”
“多謝雲前輩指路。”江翊為雲城子捧上一杯新茶,一整個低眉順眼的模樣:“晚輩還想求雲前輩一件事,請前輩成全。”
雲城子接過他手中的茶,眉尾上揚:“噢?說來聽聽?”
“想來雲前輩已經知道我求取雪蓮為何人,晚輩想請前輩幫她看看體内的毒素如何清除。”
江翊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自己給人虞夏下了什麼毒,更别談研制解藥了,還不如盡快求救雲城子。
“啧啧啧…不僅眼瞎,還中毒了?”
雲城子搖頭:“那你可知我看病救人是有條件的?”
“晚輩知道。”
江翊起身俯身作拜:“晚輩願不惜一切代價,隻求她能安康無恙。”
能再次看見這世間的白日光景。
“你背後做這一切,人家小娘子又不知道,又是何必呢?”
江翊沒說什麼漂亮話,隻是搖了搖頭,神色卻很堅定。
“你這郎君還蠻有意思的,老頭子我喜歡…來,喝茶!”
雲城子将茶杯推到江翊面前,在他伸手過來的時候忽然扣住他的手腕。
江翊以為他隻是說着玩玩,惱了他這般直接,連忙就要縮回手,結果雲城子松開手,笑呵呵将茶杯放在了他手心:“喝了這杯茶你就可以走了,我們的交易達成,不過至于我要開得條件…”
他撚了把胡須,似是很苦惱的樣子:“算了,等我想到再告訴你,那時候你我再議也不遲。”
“晚輩謝過雲前輩。”
江翊拜别雲城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