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塔怔愣片刻,有點不确定地說道:“……很陽光的名字,看來你的母親對你抱有很高的期待。”
朝曦旭搖搖頭,“很遺憾,這種事情我不記得了。”
阿爾伯塔眉頭皺起來了,此時她看起來就像老師看見有着不靠譜家長的學生一樣嚴肅,“你失憶了?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朝曦旭突然靠近她,反問道:“你是那麼認為的嗎?阿爾伯塔。”
兩人對視着,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那得看你。”,半晌,阿爾伯塔終于開口,她緩慢卻笃定地重複道:“那得看你。”
阿爾伯塔的眼神依然是那麼嚴肅,而朝曦旭聽的出來,她是如此的希望她可以擺脫那些困擾,即使在此之前她們從未見過。
朝曦旭重新靠回椅子上,眼神放空。
“……讓我想想。”
……
最終她還是因為浪費食物被罵了一頓,朝曦旭灰溜溜地滾回醫務室,想着要不下一次自己還是讓顧來風幫她帶飯吧,至少她不會像自己一樣神差鬼使地點了一份自己絕對不會吃的蘑菇。
現在難道已經進化到不僅做飯忌諱靈機一動,進廚房忌諱靈機一動,就連點餐都要忌諱靈機一動了嗎?
太恐怖了這個世界。
朝曦旭腦海中還回蕩着阿爾伯塔的話,她看看醫務室的床鋪,又看看挂在牆上的時鐘,覺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睡個午覺——即使她的作息習慣上沒有這一條。
——
一開始顧來風是真的沒相信朝曦旭的胡說八道,畢竟就算是她也經常分不清朝曦旭那些時候是在亂說,那些時候是認真的。
但親眼見證曲酌言喝完了半鍋粥、半鍋飯、還有自己帶來的标準營養餐後依然沒有停下來的迹象後,她不得不承認朝曦旭也許是認真的。
“好了,沒了。”,顧來風一拍手,放下耷在桌子上上的腿,起身收拾垃圾和碗筷,“我們家都沒有多餘的食材了,除非你打算和赫赫搶東西吃。”
曲酌言問道:“赫赫?”
“我的貓,有時候也算朝朝的貓。”,顧來風本來就輕快的語氣更加明快了。
她似乎非常喜歡那隻叫做赫赫的貓,曲酌言想,可是為什麼又說有時候算“她”的貓呢?
她那麼想了,也那麼問了。
顧來風點點腦袋,道:“貓有自己的想法。”
廚房傳來水嘩啦啦的聲音,一陣陣的,引的曲酌言又升起一陣睡意。
“我走了咯,回見。”
到最後,她隻在恍恍惚惚中聽見顧來風的告别聲,便沉沉踏入夢鄉。
那一刻,在暖陽的照射下,她恍然意識到一件事——這間房間是不是采光有點太好了,比起客房它似乎更适合給名叫“朝曦旭”的人當主卧。
——
朝曦旭其實分不太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是在做夢,什麼時候不是。
在她看來,現實和幻想的距離總是模糊不清的。
它們有什麼區别嗎?答案是沒有。
——
曲酌言可太清楚自己什麼時候在做夢什麼時候不是了。
通常正常情況下人是不會做夢的,不過考慮到自己身上的傷,做點夢屬實再正常不過。
她從來都隻會夢到過去,可能是她印象深刻的、一笑置之的,又或者毫無印象的。
但她從來都隻夢到過去。
——
朝曦旭不喜歡做夢。
——
曲酌言不喜歡做夢。
——
她在一片森林裡行走。
那非常像是古老女巫崇拜裡出現的那種森林,初看一片靜谧,但倘若你仔細觀察、用心感受就能發現藏在森林裡細密的生命。
她提起過長的衣袍,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離開森林……等等,她為什麼要離開森林呢?
算了,不記得了,但既然已經出發了,那就去完成這一次小小的旅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