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好可以用來插荷花。”
燕絕把玩着塑料瓶喃喃自語,從淩衣身旁經過。他似乎沒有認出校園中大名鼎鼎的淩神,也可能根本懶得觀察這個木乃伊到底是誰。
淩衣卻認得燕絕。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對方從地上撿花,整個學校貌似隻有他這麼做。對枝頭盛開的鮮花視而不見,卻頻頻關注地上被人遺棄的殘次品。
……這不是一個常見的愛好。
同樣的落日黃昏,淩衣盯着同樣的背影,心中轟然巨響後,隻剩塵埃飛舞的死寂。
——
晚飯食不知味。
吃的什麼淩衣也不記得。
他渾渾噩噩,狀态反常,即便主動提出守夜,淩千帆也沒有應允。
淩衣氣悶:“為什麼不讓我守夜?”
淩千帆也振振有詞:“就因為你同樣的問題問了我四遍。”
淩衣:“……”
雖然理智近乎斷線,但淩衣也知道不可能再提出讓宋初景去守夜。不然目标指向也太明确了……
最糟糕的是,淩千帆到了晚上還突然良心發現,慚愧自己一天下來無所事事,執意要為民奉獻,去守夜。
那屋裡不是又隻剩他和宋初景了嗎!
淩衣屢次偷瞟宋初景,祈禱對方也良心發現一下,主動提出和淩千帆一起去守夜。但對方不僅毫無這方面的想法,還很早就回了屋裡。
……這樣也行。
淩千帆和宋初景都不在,淩衣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問其他人換房間。然而,沒有一個人願意。
時間卻已經不早了。
屋裡漸漸隻剩下淩衣一個人。他坐在桌邊,手幾乎捏碎茶盞。他再也不想和一個疑似燕絕的人睡一起了!
今晚幹脆就趴桌上睡一下算了……要是問起來,就說自己不小心睡着了。
可是,今晚這樣了,明天怎麼辦呢?
這樣逃避下去也不行啊,他還得找個機會盡快把燕絕殺了才行……不然等這混蛋休整好了,肯定又要鬧得天翻地覆……
要……再殺一次嗎?
“宋泥。”
淩衣神經一顫猛然站起,瞪着剛出門睡眼惺忪的宋初景:“……”
“你,你出來幹什麼?”
“看你這麼晚還沒進去,怕你出什麼事。”宋初景走到他身邊牽起他的手,迷糊的狀态和燕絕天壤之别:“不晚了,快去睡覺吧。”
是“不早”了吧……
淩衣心下再次思潮起伏,凝神盯着對方的臉,看不出一絲燕絕的影子。
也許……是他想多了?
【阿憐。】
【又要曬太陽了嘛主人~】
【才過多久啊,現在是晚上。我們可以随時互換身體,對吧?】
【您要換身體嗎,主人?】
【嗯。】
宋初景帶着宋泥走回房間,愣了下,微笑起來:“怎麼又把貓拿出來了?”
宋泥仰頭,十分乖巧道:“主人想出來玩。”
淩衣感覺被人迎面打了一拳,頭暈眼花地囑咐:【阿憐,不要亂說話!】
【對不起主人QAQ,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知道就好了,我沒有怪你,反正他現在半夢半醒的估計也沒聽清楚。不要再和他說話了好嗎……睡覺吧。】
【知道了,主人。】
小貓在房間裡找個角落盤起身子,宋泥脫了鞋襪衣服上床,一把鑽進宋初景懷裡。
宋初景極緩慢地低頭,眼底一瞬之間掠過的情緒極其精彩。可惜阿憐理解不了,他隻看出來對方似乎很疑惑。
他好心地解答道:“哥哥身上暖和。”
淩衣:?
這是屋子裡發出的聲音嗎?
貓猛然睜開了眼睛,瞥了眼床上,一蹦三尺高。
【阿憐!!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