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又要和周京煦打一場硬仗。
沒想他這一依偎,還真就詭異地很快呼吸平穩,沉沉睡去。
像她的存在,真是他最穩的定心丸。
荒謬到梁稚若一時都沒反應過。
——這是發情已經結束了?
莫名其妙又鬼使神差地,梁稚若看了眼時間。
才整整三分鐘。
“......”
真該死啊,她到底為什麼要推掉出差來找這個狗男人。
梁稚若整夜懊惱。
以往,人的悲傷難以共通。
梁稚若和周京煦就是典例。
一整晚,别提周京煦睡得有多好。
梁稚若則是被他整晚酒精作祟的黏人,折磨到精神快衰弱。
偏偏,早上醒來,周京煦還慣性伸手,将一整晚都沒怎麼睡,這會兒好不容易睡着的梁稚若緊緊摟進自己懷裡,盡情地享受半夢半醒時的婚姻溫馨。
梁稚若又是一個驚醒,臉色難看到氣息都微弱。
真的好想發脾氣啊!
周京煦還面色動容地摟着她的馨香,幸福準備再次入夢。
瞬間——
“啪!”的重重一聲,周京煦整條手臂都被用力打開。
他疼醒,梁稚若也在刹那睜眼,怒目凝神地,一秒停頓都沒有,滿眼愠火地一言不發,掀被起身。
整個卧室都因她的靜默而氣氛格外死沉僵硬。
無形,都有吞噬人的可怖。
周京煦剛睡醒,當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隻聽梁稚若進了洗手間洗漱後,乒乒乓乓地又像要把這個家都砸爛,氣勢洶洶。
洗漱完出來門“砰!”地一下又是用力甩上。
“......”
震得周京煦都要耳鳴了。
“稚——”
根本沒給他喊的機會,梁稚若已經下樓。
等到周京煦洗漱完下樓吃早飯,梁稚若那邊都快差不多吃完。
兩人都在處理工作。
梁稚若是在簡單看點工作郵件。
周京煦這邊則是棘手的電話,是謝嘉屹打來的,通知他郭震漢那邊最新情況的,說是今天有人要求見他了,國外來的一個華裔。
早前就有郭震漢邊哄周京慈爬上周氏高位掌握巨額資産轉移國外的事兒,後又有他早與海外關系搭橋,資産轉移是給的保證金。
他一出事,他之前和前妻生的兒子已經最快速度被送出國安頓。
郭震漢原先還希望國外的人能想辦法撈他。
縱然國外勢力也強,但畢竟在國内,還要在想緻他于死地的周家人眼皮子底下動土,不僅不簡單,稍有不慎還極可能把自己搭進去。
最近的形勢,謝嘉屹查到的。
看來是那幫人收了錢卻找不到他兒子,沒有脅迫的籌碼,準備自保完全放棄他了。
郭震漢進去就等于沒了利用價值。
兒子也已經成年,再受威脅都有他前妻在國外保障,這次會有人出現,也是給他的最後警告和通知,别再試圖把他們也拖下水。
違法又失去背靠的廢物,是他自己要和周家作對。
郭震漢也許是真的意識到接下來的局勢發展,沒了依靠,怕了。最近頻頻在想辦法聯系周京煦,非說要見他一面,有非常重要的周家秘密要和他說。
是周家長輩,甚至是周京慈都不知道的秘密。
周京煦按理不該再上他套,但郭震漢提到了他父親的名字。
周京榮。
很久遠,久遠到上次祭祖才提起的名字。
鐘旎恩,這三個字,也熟悉又陌生。
郭震漢曾經是周家的大功臣,當然知道怎麼拿捏周家人的軟肋。
郭震漢是通過侯胤聯系到周京煦的。
侯胤原先都想慣性替自家總裁否掉,沒想這次,周京煦居然在電話裡淡漠道:“告訴他,我今天會去見他。”
這時,梁稚若坐在他桌對面喝牛奶,在他挂斷電話後,疑惑問:“你要去見誰?”
“郭震漢。” 周京煦毫無波瀾道。
“那個打你的畜生?”梁稚若驚,牛奶都咽不下了。
“嗯。”周京煦淡應,意外梁稚若突如其來的關心。
人啊,一旦形成了某種既定猜測,這種猜測就會在日後的每分每秒無限放大,以至于膨脹到完全可以模糊事實的程度。
在記憶裡,取而代之真切事實。
昨晚的猜測:梁稚若好感喜歡他。
今天的證實:她果然對他不一般。
周京煦輕咳了一聲,佯裝平靜的,體内靜谧流淌的血液隐隐發燙,“你在家等我?我下午回來?”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梁稚若意外。
她單純是因為出差推遲,今天工作不重,可以在家處理。
但他最近不是忙項目忙到日夜颠倒,難得昨晚空閑些嗎?
周京煦:“嗯。”
“那......”梁稚若遲疑了下,道,“我今天要去趟商場,挑禮物,你結束了,和我一起?”
時樾挑了不少禮物,但梁稚若都不滿意,打算趁着今天有時間,明晚就要回梁家吃所謂的女兒生日當媽的母難日晚飯了。
禮物必須到位。
所以梁稚若的眼神裡隐約含着為難,似乎可以理解。
但又剛剛好好地,被周京煦入目。
仿佛是在表達為難,并邀請,你可以和我一起嗎?
周京煦愣了下,難能遲頓地點頭,“行。”
梁稚若在周京煦眼裡捕捉到了勉為其難答應的推拉感,莫名如鲠在喉。
總覺得他們最近關系、相處都很奇怪。
事實是,越奇怪,越會發生出其不意的詭異事兒。
梁稚若的車在出行去商場的路上爆胎了。
正好晚出發的周京煦還路過了她的爆胎點,格外“熱心腸”地溫柔載上她。
周京煦本想直接去看守所,因為關于郭震漢的案件複雜,遲遲人在看守所。看守所又離商場有點距離,接近二十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