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法伊達被嗆得直咳嗽,他右手捂臉,左手抄起掃把就狠狠地敲上了龍的爪子。
他蹦起來把龍敲得邦邦響,或許在對方的眼裡可能像個憤怒的小矮子,張牙舞爪的想把自己趕出他的地盤。
龍咬下自己身上的半塊鱗片,垂下頭示意法伊達接住,彼此一句話也沒有交談,卻在這時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接過了那半塊黑鱗。
世界在此刻融化了。
……
法伊達從床上睜開了眼,是陌生的地方,木制的簡樸房間,爐火中散發着輕微的炭塊的氣味。
有點惡心,很想吐,感覺前半夜做了很不愉快的夢,扯了把頭發才緩過勁來,這裡不是他的時代。
後面好像夢見了一頭黑龍,不知道為什麼,見到它之後心情就好像愉快起來了。
法伊達擦了下臉頰,發現被窩裡有個挺硌人的冰涼東西,邊緣還凹凸不平的,聯想到之前的夢境……
他悄悄掀開被角看了一眼。
“你醒了?”
諾爾推門而入,看到自己半死不活的友人窩在被子裡滿眼無奈,他自己身上也打了兩圈繃帶,這下也沒什麼資格訓對方了。
“…你怎麼來了?”法伊達在被子裡咕蛹了咕蛹,轉過臉問諾爾。
他吸了吸鼻子:“你受傷了?”
金發的騎士身上有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不是很重,昨天情況緊急,黑不拉幾先生傳遞的消息不是很詳細,分給它的魔力倒是全用光了。
“嗯,”諾爾點點頭繼續說:“輕微的抓傷而已。”
“我們剛一回城,就有個小姑娘撲過來哭着說這出事了,大家都會死之類的,隊長就直接過來了。”
沒想到法伊達也在這,諾爾本來以為他能老老實實的在旅店休息兩天,安分了沒兩天他也是又可以了。
“你說你找新工作,哪有傷還沒好就出發的?”
諾爾也是氣笑了,領隊去巡視後他剛一進村,就聽法伊達的臨時隊友說他昨夜頂着暴風雪不知道跑哪去了。
找到的時候法伊達正癱在那個雪堆裡死活不願意動彈,還撿了根半殘的法杖。
最後他哼哼唧唧的是被佐伊和喬一塊拖回來的,活像個雪地蛾子,邊拖邊撲棱,回去後就暈過去到現在才醒。
“……?”法伊達瞳孔地震。
他那是不起來嗎,啊?他那是不起來嗎!?
他明明半路就說要起來自己走,結果佐伊就跟沒聽見似的抓着他兩條腿拖!
等佐伊把他拖回去,已然半死不活靈魂出竅,法伊達嚴重懷疑他是故意的,打怪物沒把他怎麼的,打完了被隊友痛擊。
眼見着法伊達又要委屈巴巴的發出怪聲,諾爾趕緊轉移了話題:
“領隊已經去調查村民描述的怪物了,如果落實了跟深淵魔氣相關,那灰木村這帶在解決完源頭之前會被封鎖。”
法伊達也是夠逞能,一個抓野兔的任務都能卷進這種事!
“還有你…冒用身份一事。”諾爾歎了口氣,往前走了走在他床邊坐下。
“我要被抓去處刑了嗎?”法伊達眨了眨藍色的眼睛,像是早有準備。
“……不用?為什麼會這麼想。”諾爾瞄了他眼,這次的事件完全是昆汀主教全責,調查團領隊在聽完喬講述的前因後果直接給羅哈洛爾的神殿寫了上訴信,這會已經在路上了。
不過就算是領隊出頭,也頂多是罰昆汀幾個月的月金罷了,順便詢問法伊達的職位也能否恢複。
——雖然他看着好像不怎麼喜歡在教會呆着的樣子。
“維利嘉爾山脈那一帶已經全部封鎖。”諾爾嚴肅地說:“你千萬不要再往那跑了。”
“嗯?”
為什麼要封鎖?
“你們看到了…?”法伊達問。
諾爾臉色白了幾分,手攥緊了床單。
“沒有明确的看到……但是,但是…”
“那整個山頂都缺了一塊。”
也就是說,一直有個巨大的東西沉睡在那裡,幾百年乃至上千年都無人發現。
除此之外,他們還找到了半塊手掌大的漆黑鱗片,可惜中途先是遇見了魔獸雪獅群,戰鬥到一半又遇到雪崩,那塊無法确認種類的殘片樣本就這樣丢失了。
諾爾不經意撫了一把自己的胸口,雪獅劃傷了他的胸口,本以為要死,沒想到血莫名其妙的止住變成了淺淺的傷口。
是錯覺嗎?
法伊達在觸摸被子裡那塊異物的形狀,冰涼的,邊緣有些粗糙,和夢裡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