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歡快的氣氛悄然而至,時鐘不知不覺走到了下午三點半,公司裡已經悄悄傳出雀躍的氛圍,感覺已經快沒有人心思還在工作上了。
蘇久也和幾個同事蹲在茶水間摸了會魚,互相說着假期準備去哪玩,或者好好在家睡幾天。
正摸魚摸的開心,齊染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把他們一鍋端了。
全趕回工位上好好上班,還威脅小心晚上讓加班。
結果,公司其他人都是按時下班的。
隻有蘇久,快六點了還坐在工位上。
她幽怨的擡眼,望眼欲穿的盯着溫随舟的辦公室。
還亮着燈,還不下班?!
非要選今天加班嗎?!
蘇久急的要死,快要在工位坐不住了,她腳輕輕蹬了一下地面,座椅上的輪子轉起來,劃出去一兩米。
她歪着腦袋抻着脖子,坐在椅子上,試圖從卷簾縫裡窺探溫随舟的動向。
下一秒,辦公室裡的燈驟然熄滅,玻璃門蹭到地面,發出“沙”一聲。
溫随舟拎着包,走出門口,擡頭就看見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區裡面,蘇久坐在椅子上轉圈圈。
她耷拉着腦袋,轉了一圈,回到原位,一下子看見溫随舟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立刻蹦起來,拿起早收拾好的包,把椅子推回原位,撒歡的往電梯口跑。
溫随舟跟在她身後慢慢走着,看見前面歡快的像個小兔子一般身影,揚了下唇角。
“哎呦我的老天啊,他可終于下班了!”
蘇久按完電梯,小聲的嘀咕着,說完,目光瞥見溫随舟的身影在轉角出現,立刻噤聲,切換成一臉甜甜的笑,向他望去。
電梯到的同時,口袋裡的手機也震動了下,蘇久走進電梯,斜靠在角落拿出手機看。
是快遞員發來的消息,她昨晚下單的盆景到了。
蘇久給他回了條消息,讓他放在溫随舟家門口就行。
快遞員過了會,又發來一條信息。
“你......确定?”
蘇久莫名,這有啥不确定的?
打字:“确定啊。”
半小時後,溫随舟和蘇久走出小區電梯,雙雙站在家門口一臉懵逼。
一個長方形,快和門一樣高,巨大的包裹矗立在溫随舟家門口。
蘇久:“......”
她現在可真他媽不太确定了。
溫随舟不确定的後退一步,擡頭看了眼,确定是自己家的門牌号,接着緩緩轉過頭,擡了擡眉,向蘇久投去疑問的目光。
溫随舟:“......?你買的?”
蘇久尴尬的嘿嘿一笑,擡手摸了下耳朵,點頭:“嘿嘿......我買的樹。”
“樹?”
“不是不是,盆景,盆景。”
溫随舟露出一抹帶着絲無奈的笑,似乎眼眸之中還夾雜着點寵溺的意味。
稍轉即逝,沒人看得清,或許連他自己也沒察覺。
他擡手脫下西服外套,将白襯衫的袖子,沿着小臂挽起,露出一截的修長白皙的手腕。
蘇久實相的趕緊伸手接過溫随舟的衣服和包,往後稍稍,給他留出空位。
溫随舟把包裹好不容易斜着挪了進去,去廚房拿了把剪刀,把盒子全部拆開,裡面露出一盆大概和蘇久差不多高的的盆景。
郁郁蔥蔥,生機勃勃,枝芽綴着青翠欲滴的嫩葉,和客廳的那盆秃樹形成鮮明對比。
蘇久把手背在腰後,踱着小步順着盆景繞了圈,拿剪刀把一些殘枝敗葉修剪完後,看向溫随舟。
“怎麼樣,這盆長得還不錯吧!”
她眨了下眼,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狀,仰着頭對他繼續說:“我看你家裡那盆都枯死了,就給你買了盆新的。”
溫随舟對上含着笑意的眼眸,盛着靈動的活潑,宛若春風掠過,一下子沁入他的五髒六腑。
他忽然有些晃神,随即很快反應過來,低頭輕咳了一聲掩蓋住雜亂的情緒,對她說:“謝謝。”
說完後,他有點情不自禁的想笑,但憋住了。
因為他家的那盆盆景,原本就是一個沒有葉子的秃樹枝。
蘇久的目光在他臉上遊走,見他似乎露出喜歡的神情,稍稍松了口氣。
看來她這禮物挑的還行。
于是她接着說:“溫顧,我先回房間收拾行李了。”
“我明天要去找我閨蜜玩,所以今晚我就回家住了,謝謝你這段時間讓我借住。”
蘇久的話猝不及防落在溫随舟耳朵裡,殘留在嘴角本就不明顯的笑容,瞬間戛然而止,目光微擡,落在她臉上。
一寸一寸挪過去,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蘇久是在委婉的告訴他,她要回去。
語言紊亂恢複了,沒理由不回去。
他昨天在在車上看她,就是覺得她要提這件事,可她并沒有說,當時似乎心裡竟然有一絲沒由來的慶幸。
溫随舟緩緩垂下眼眸,神色有些暗淡下來,心裡剛才那股欣悅忽然之間被烏雲籠罩,有些悶悶的。
他将身側的手,不動聲色的放進口袋,慢慢握緊,開口:“好。”
話落,蘇久随即轉身進客房收拾行李,房間傳出物品與行李箱的碰撞聲。
溫随舟沒有回房間,而是坐在了沙發上,頭枕着沙發靠背,仰面朝天花闆,閉上眼睛。
聽到蘇久在房間搗鼓那些東西傳來的聲音,竟忽然感覺沒理由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