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安靜下來的鎮民再次騷動起來。

“你在開什麼玩笑，卡爾！”一個鎮民叫道，“神父還躺在那兒呢，連氣都沒了！”

“不對，卡爾隻是轉述莫德爵士的話而已，這是莫德爵士的結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德老爺！”

“聽我說，各位。”卡裡斯托說，“事情的真相是，一開始，神父大人在昨晚先殺了小約翰遜。”

“什麼？”

“居然真的是神父大人？”

“可這……”

“接着，老約翰遜因為昨晚莫德爵士的吩咐，在神父大人的房間負責看守，也因此，巧合地确定了，神父大人就是殺死兒子的兇手。”

“再之後，他在盛怒之下，用匕首威脅着神父來到教堂的神壇，用相同的手法殺死了神父，又在失去兒子的悲痛中，舉刀殺死了自己。”

“天呐，原來是神父大人……”

“怎麼會是……”

鎮民中的幾個已經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在大概是老約翰遜親戚的鎮民中，有些人臉上的布巾開始被眼淚浸濕。

“這也是為什麼看過小約翰遜傷口的薩拉小姐剛才一直沒有說話。”卡裡斯托繼續說，“她其實很早就确定了兇手就是神父大人，所以看見神父大人的屍體時，才會覺得不知所措。”

薩拉沉默着點點頭，似乎是同意了他的話。

“可是，神父大人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是啊，神父大人一直都是最虔誠的信徒，他不該突然做出這種事吧？”

“但莫德爵爺應該和神父大人關系不錯，他這麼說……”

“莫德爵士都這麼說了……”

“是因為最近突然增多的蝴蝶。”卡裡斯托低下頭，語氣低沉地說，“大家應該也都意識到了，那些磷粉會讓人脾氣暴躁，甚至産生幻覺。而也許很少有人知道，神父先生在來到我們這裡之前，是自願到無人區修行的苦修士。”

“什麼？”

“神父大人是……”

“作為苦修士，在磷粉造成的幻覺裡，他錯誤地把本該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苦行轉移到了教堂的幫工，也是他的學生，小約翰遜身上。”卡裡斯托搖搖頭，“也是在這種幻覺裡，老約翰遜暴怒地毀滅了神父與他自己。”

他歎了一口氣：“雖然很難以置信，但是，這就是真相。”

鎮民們在卡裡斯托一大段一反常态、深情并茂的講述中，終于露出些凝重，卻恍然大悟的表情來。

“诶，原來是這樣。”一些人開始歎氣，“真是……”

“誰能想得到！”另一些人緊鎖眉頭，“要我說啊，都怪那些該死的蝴蝶！”

“可是，這樣……”

“你在可是些什麼呢！難道你要懷疑莫德爵爺嗎？”

“不，不……”

“真是太難以置信了！多虧了莫德爵士的智慧！”

“事情就是這樣，各位。”卡裡斯托說，“麻煩大家先離開教堂吧，我們會處理這件事的後續事務的——還請大家相信莫德老爺，會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複。”

“當然，當然。”

“我們一直都相信莫德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