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尋了個地方停下來，從空間戒指中把酒壇扒拉出來。

先前他神魂破碎太過，這酒沒了效用，不知如今他恢複許多，能不能再派得上用場。

燕渡在心底默默祈禱了下，這才打開酒壇，仰頭灌了一口。

熟悉的暖流從喉口湧進經脈，覆蓋掉部分寒意，燕渡頓時松口氣，從空間戒指中把大氅翻出來裹到身上去。

燕渡坐在原地歇了會兒，把自己整個埋進大氅的軟毛裡。

他下次怕是要直接随身帶幾床被子。

緩了好一會兒燕渡才起身，重新召出長離劍來。

長離劍靈也跟着跑出來，化出形，在他身旁轉着嗅嗅。

燕渡停在原地困惑地看祂：“怎麼了？”

他身上是有魔修的味麼？

“你喝浮生三醉了？”劍靈問他。

燕渡點點頭：“你也知道此物？”

“我跟着你們鳳凰一族這麼多年，當然知道，”劍靈道，“不過我了解不多，這東西不是在你們的禁地裡面麼，你從哪得來的？”

“我哥給我的，”燕渡随口解釋了句，問，“你知道這些酒在何處？”

他還正愁要怎麼尋這東西呢，既然酒在禁地，要直接去找怕是麻煩。

“知道是知道……你想偷酒？”劍靈問他，聲音跟着興奮起來，“你要是想偷，我還真知道一處好地方可以過去，如果他們沒有換位置，到時候我帶你去。”

“好啊，”燕渡掐訣帶起長離劍，邊往九玄宗趕邊好奇問祂，“你一個劍靈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連怎麼跑禁地去偷酒都知道。

“這浮生三醉在你們鳳凰一族存在了這麼多年，想偷的又不止你一個，”劍靈回到劍中，在識海裡給他傳音，“你有位先祖就這麼幹過，我自然是跟着他學來的。”

劍靈說到此處還有些得意：“昆山丹水，鳳凰一族領域中的每一個地方我都熟悉得很，就連禁地也是。而且上一次跟人去偷酒的時候我們沒有被旁人發現，他們應當不會生出太多防備，你隻管放心跟着我走。”

燕渡彎彎唇：“好嘞。”

方才在長生天折騰那一通，現在時間已經不早，燕渡還惦記着在離宮修煉的徒弟，便加了些速度，迅速回到宗門去。

長離劍落在峰頂，少年的身影已經不在此處，燕渡有些詫異，便到了他房門口，試探地敲了敲。

沒有聲音。

人呢？

燕渡挑眉，将神識放開準備尋一尋人，範圍剛蔓延到離宮最邊緣便聽到了燕澤的傳音：“人在我這裡。”

嗯？

燕渡愣了下，燕澤發現他沒有立刻回話，隻好再無奈地重複一遍：“你徒弟在我這裡，你過來尋他便是。”

“阿峥他怎麼到你那了？”燕渡聽明白，反應過來連忙又禦劍往主峰去，一邊急切開口，“讓他跑出來是我指使的，哥你别怪他。”

“我說過，你們師徒之間的事情我不會多幹涉，”燕澤的聲音中都能聽出來頭疼，“你自己過來便知道了。”

他說完沒再理燕渡，燕渡卻還急着，長離劍響起一陣破空聲，在天邊劃開一道金紅流光。

等看到了主峰，還沒等劍落下他便已經迫不及待跳下去——若非擔心被燕澤的眼刀挂着訓一頓，他怕是能直接打破了大殿屋頂鑽進去。

兩人沒在書房，他走近殿中，陸峥已經擡眼朝他看過來，歡歡喜喜地喊了聲：“師尊！”

“在呢，”燕渡應一聲，見他朝自己跑過來，連忙扶住他肩膀左右轉了圈，仔細瞧了瞧，“怎麼跑到這邊來了，沒出什麼事吧？”

“我是那種人？”燕澤在不遠處幽幽開口。

燕渡這時候才看向他，彎着眼讨好一笑：“不是不是，師兄你最好了。”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問，陸峥已經輕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從自己肩膀摘下來，卻沒直接松開，就着這般姿勢看向他，解釋道：“是弟子見師尊久久未歸，心中擔憂，便特意到此處來尋宗主師伯問上一問。”

燕渡低聲：“你傻呀，你還是從坤宮逃出來的呢，萬一他把你再抓回去可怎麼辦。”

“燕沉舟。”燕澤沉聲喊他。

“在！”燕渡一個激靈擡頭，他親哥的目光意味深長：“我聽得見。”

“沒事的師尊，”陸峥适時開口，眉眼馴順地垂下來，“若是能得到師尊消息，弟子就算重回禁閉當中，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