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燕渡半阖上的眸子掀開，懶散問道，“你也想喝？”

“師尊不是說弟子尚未及冠，喝不得酒麼，”陸峥搖搖頭，“弟子隻是瞧那酒靈氣充裕，一時有些好奇，此酒可是能解師尊寒疾？”

“若是能解，我哪裡至于再裹着這大氅，”燕渡聳聳肩，“不過那酒的确有些緩和的效用，就是酒勁大了些。”

“有效用便好，”陸峥松口氣，又追問，“所以師尊那酒是從何處得來的？若是可以，弟子也想多為師尊尋來幾壇……這般師尊就不必像先前那般難受了。”

這倒真是有辦法。

燕渡眨眨眼：“阿峥。”

陸峥偏偏頭示意自己在聽，燕渡便往前挪了一步，以防萬一還設下一道隔音屏障，低聲同他道：“此酒在鳳凰一族的領地當中，過陣子的祭祖大典，為師的确要你幫一幫忙。”

“師尊要弟子做什麼？”陸峥若有所思，片刻後問道。

“還不知道呢，”燕渡搖搖頭，還沒打算好，便道，“你先專心修煉便是，屆時要你幫忙的，為師不會吝于開口。”

那禁地裡說不定除了酒，也有什麼其他的機緣呢。畢竟這名字聽上去就像是有好東西的。

“好，”陸峥點頭應下，“那師尊等着弟子。”

燕渡失笑：“自然要等着，還有三月時間呢——不過修煉歸修煉，也莫要太過透支自己的身體了。”

就算男主再天才，他自身的靈根也多少限制了他的修煉速度。短短三月，燕渡其實也沒指望他修為提升得太高，隻是能多點，讓天道多漏些資源出來便好。

“弟子都聽師尊的，”說話間無名劍已經落在峰頂，陸峥難得沒有繼續黏他，而是關心道，“天色已晚，師尊快些歇息？”

無名劍一路都安安分分的沒什麼動靜，燕渡從劍上跳下來，裹了裹大氅：“你也早些回去。”

他是當真疲憊了，走到洞府前都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進去之前，他轉頭看了眼身後，已經不見少年身影，或許是回到了自己房間。

燕渡安下心來，回到洞府倒頭便昏睡過去，木屋當中的陸峥還是精神奕奕，把陸桐晚的分身從犄角旮旯的小窩裡翻出來，屈指敲了敲小黑龍的腦袋。

陸桐晚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您老怎麼還有空找我，跟你師尊吵架了？”

“本尊現在十六。”陸峥又敲她腦袋一下，糾正。

小黑龍翻了個白眼：“四百歲的老男人裝什麼嫩，我才是真十六——我在你們人類眼裡還是個小姑娘呢，就被你這麼壓榨。忙裡忙外的我都要累成龍幹了。”

陸峥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顆靈氣滿溢的丹藥來塞她嘴裡：“行了，日後補給你。先前那酒你可有眉目了？”

“酒？那一壇聞起來讓龍發昏的東西？”小黑龍嚼嚼丹藥，“還沒呢，我在蛋裡的時候也沒見過，毫無頭緒。”

“那便不用再找了，”陸峥搖頭，“那東西在昆山，若是你尋不到，看來隻有那邊還存着。”

“昆山，鳳凰一族的領地啊，”那丹藥對她來說有些大，陸桐晚咬累了，幹脆化回人形，一口吞進喉嚨裡，“要我帶人過去搶麼？”

陸峥哼笑一聲：“我師尊是鳳凰一族少族長，你想看我被逐出師門？”

“逐出師門不正好，”陸桐晚無所謂道，“你不是本來也沒打算跟他做師徒，到時候不就更有理由了？”

逐出師門他連九玄宗都進不去！

陸峥想想燕渡那個護犢子護得堪稱瘋魔的哥。

明明前世他最後也到了大乘期巅峰，但燕澤的真實能力他還是看不透，如淵如海，如非必要，他絕不想硬碰。

而且他師尊也分外看重這個兄長。若是他們兩個打起來，以燕渡那遲鈍的性子，還不一定能站到他這一邊來。

陸峥想想便忍不住歎氣。

陸桐晚在一旁察言觀色，見他不說話，戳戳他扶在額上的手：“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跟你無關，”陸峥搖搖頭不欲多言，“此事不必再管了，我來處理，你先專心顧着長生天便是。”

“說起長生天，”陸桐晚托着腮，“這陣子你回去的少，還是有不少人不安分，要我把他們直接揍一頓麼？”

“嗯，”陸峥沒拒絕，颔首應，“該殺就殺，日後我若是帶師尊回去，莫要讓他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