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不是小事。

燕渡臉色頓時凝重起來，開始回想原文劇情。

照理來說這種小說男主都能把整個世界全都探索一遍再離開，但偏偏未曾提及妖族，難道是在設定裡妖族這時候出了什麼大事，便沒有繼續在這個地圖上探索？

但他好像也沒瞧見過什麼離宮生出白霜的劇情啊……還是男主這個時候正跑到哪個峰上偷師學藝去了。

“沉舟？”燕澤喚他一聲，燕渡一個激靈，從思索中回神：“哥你繼續說。”

“祭祖大典怕是要提前了，此番不止是祭祖，也是求得我族氣運，本來延遲便不合禮，既然你和陸峥眼下都無礙，便直接出發吧。”

他說到此處，忽然歎口氣，拉過他的手來在他手背上畫下一道火雲紋：“我不方便離開九玄宗，族内這些大事還需要你來處理。但若是有什麼問題，直接傳音于我就是。”

雲紋閃了閃，底下那道先前被燕渡忽略掉的青色劍影也重新浮現出來，燕澤看到那柄小劍一愣，神色頓時輕松些許：“雙蕖還給你留過此物？看來此行應當不會有太多問題。我方才給你傳輸的靈力足夠你正常撐上半月，祭祖之外，也想辦法盡快再尋到浮生三醉，那東西應當也能助你。”

燕澤遇上他便不自覺話多，一點點地囑咐。燕渡穿書過來摸了數年的魚，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身上有如此重的擔子，面色凝重着一字一字地記——也好在修士本身就能過目不忘。

他盡數記下之後，故作輕松地反握住燕澤的手，笑道：“哥你放心便是，我好歹也是個大乘期呢，何況族内還有那麼多人會助我，總不至于出什麼大事。”

“不過說起來，”燕渡想着燕澤給他的那壇浮生三醉，有些好奇，“哥你是怎麼拿到那壇酒的，我聽長離劍的劍靈說這酒都是被藏到禁地裡的。”

“此物靈氣太過濃郁，藏進禁地更多是為防外族觊觎，你身為少族長若是要拿，應當不會出現太多問題。”

“這樣啊，”燕渡眨眨眼——那劍靈怎麼還跟人跑去偷過？“我知道了哥。那若是沒旁的事要交代，哥你就先忙？我去跟阿峥說一聲，早日出發。”

“好，”燕澤颔首，“此番路遠，禦劍太過耗費心神，稍後你們二人直接乘宗内樓船前去。”

“我倆，樓船？”燕渡訝異，“那麼大的東西……當真不會太過興師動衆麼？”

“你是一宮之主，如何算興師動衆，”燕澤聲音淡淡，不以為意，“何況族内并非全然一心，仍有想要将嫡系取而代之之人，你們高調些，他們知道有我在身後，一時不會輕舉妄動。”

“哥你真是我親哥，”燕渡頓時感動得不行，湊上前分外用力地抱了他一下，“你放心，此番我說什麼也會把事情好好解決，就算是——唔唔唔！”

燕澤預知了他要說什麼胡話，連忙伸手把他嘴堵住：“因果，慎言。你盡力而為便是，若有必要，為兄會出手。”

燕渡“唔唔”點頭。

“行了，”燕澤松開手，“你先回去告知你弟子，早些出發。”

“知道了，哥你先忙！”燕渡身負重擔，卻難得生出些鬥志來，沒再多話，轉身便往殿外跑，正想禦劍回離宮尋陸峥，遠天一道劍影落下，無名劍頓時出現在他視線中。

燕渡往後退了半步方便陸峥落下：“不是讓你在屋中等着我的消息麼，怎麼跑到這邊來了。”

“弟子這不是擔心師尊，”陸峥抿抿唇，收了劍追上前兩步，捏着他衣角拽了拽，眼神中帶着讨好，好像還藏着些委屈，“我方才瞧過了，除了離宮其他地方都沒什麼事，便冒險過來尋師尊……這不是安全過來了，師尊莫氣。若是師尊實在生氣，什麼懲罰弟子也認。”

燕渡這下當真是被他氣笑了。把袖角從他手上解放出來，背到身後去，一本正經道：“既如此，那便罰你回房去收拾好東西，跟為師一同回鳳凰一族領地參加祭祖大典。”

陸峥頓時一愣：“師尊？現在便要出發麼？”

“你若是不願再去，為師也不強求。”燕渡還闆着臉。

這話似乎吓到了陸峥，少年連忙道：“弟子這就去！師尊别丢下弟子！”

燕渡看他那耳朵都要緊張道豎起來的樣子，最終還是沒繃住那嚴肅模樣，垂下眼輕笑出聲，手攥成拳擱在唇邊低咳一聲：“行了，答應過的，怎會不帶你，快去。為師在此處等你。”

燕澤去調了樓船，沒多久便停在主峰上，燕渡先一步躍上，到處溜達了一圈，到嘴邊的話隻剩下一句奢侈。

雖說不再需要人力，但這得燒多少靈石……

他正想着，陸峥也奔過來，見到站在甲闆上的他，跟着詫異：“師尊……我們要乘船過去？”

燕渡點頭，少年不知怎麼忽然變了臉色，小心走到他面前，漆黑瞳眸裡好像有水霧彌漫：“原來此番……不止弟子與師尊二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