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的洞府都是直接通到禁地裡的麼？”他喃喃問出口，這回得到的卻是否定的回答。

燕思歸：“是我自己挖的。”

燕渡嘴張了張，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愧是親爹。雖然有些驚訝但是仔細想想，他大概也能做出同樣的事來。

親爹本人答疑過後并未把此事放心上，不知從哪掏出來一塊晶石給他遞過去：“這東西能感應到空間波動，你們若是想尋什麼機緣自己去，族中可沒多少東西夠你折騰的。”

燕渡喜笑顔開，連忙上前接過：“好嘞！那我不打擾您了？”

燕思歸朝他擺擺手：“愛去哪玩去哪玩去。”

他們直接從燕思歸的洞府走出來，燕渡還在分外稀罕地研究手上的晶石，洞府門關上的瞬間燕思歸的聲音卻忽然從他識海當中響起：“小渡。”

燕渡腳步一頓。

燕思歸說：“永遠也别忘了，你是族中的少族長，命中注定的少族長。”

“我知道，”燕渡舒出一口氣，“我一直都知道。”

這是他在這樣衆星捧月的條件下苟且偷生的唯一責任。他知道他逃不開。

“師尊？”大概是見他頓在那裡一動不動，陸峥詫異地開口問了聲，“怎麼了麼？”

“沒事，”燕渡偏頭看他，搖搖頭笑道，“隻是在想我們什麼時候出去給你尋一尋這機緣。”

“祭祖大典結束，如今禁地也走過了，師尊在此地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麼？”

“有……吧。”燕渡猶豫開口，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地面，眼神微微放空。

雖說祭祖大典結束了，燕長依也醒了，但危機到底有沒有接觸，他還不敢确定。

直覺告訴他或許還有要處理的事。

至少得先去看看那些白霜。

——燕長依出現在丹水上時，鳳凰族中其他地方驟然出現的那些白霜。

還有暫時失去聯系的燕澤，和一直未至的應雙蕖。

燕渡閉了閉眼，低歎：“還有不少事要做呢。”

“弟子陪着師尊，”陸峥堅定開口，“弟子一直都在師尊身邊。”

“好，”燕渡每次聽到陸峥同他說這些話都情不自禁心軟，欣慰地看着他，對上少年那張少年氣尚存的臉忽然又想起，“說起來……你跟我前前後後奔波這麼久，累不累？”

陸峥正想搖頭，看着燕渡，又忽然變了主意，輕輕點了下頭：“師尊的神魂不是也因為祭祖大典疲憊了麼，又強撐着這麼久……不如休息一會兒？”

對哦。

他不說，燕渡都差點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

恍惚一瞬，心裡那根不知什麼時候繃緊的弦松下來，疲憊感瞬間沿着經脈上湧，燕渡閉閉眼，努力穩住身形：“走。”

“我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其他不急。”

陸峥連忙上前虛扶住他胳膊，防止他倒下：“不如弟子禦劍帶師尊回去？這般師尊也能早些休息。”

“不必，”燕渡動動手指，嘗試召出長離劍，“先前已經麻煩過你一回，你也累了，為師哪能再讓你出力。”

“弟子又沒做什麼事，不過是禦劍載師尊，哪裡算得上出力，”陸峥收緊手，直接抱住他胳膊，“眼下諸位前輩還在祭祖大典未散，不會有旁人瞧見，師尊便依弟子一回？”

男主這是……在跟他撒嬌？

燕渡狐疑地擡頭，陸峥正一本正經地看着他，好像正直得很。

果然是累糊塗出幻覺了。

在心底嘟嚷一句，他沒再拒絕徒弟孝順的好意，點點頭：“那便麻煩你了……不過，若是為師再昏過去，你直接喊醒我就好。”

可别再把肩膀給壓壞了。

陸峥自是滿口答應，召出無名劍來。燕渡站在他身後，盯着少年的後背看，眨眨眼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卻不知怎麼眼越睜着便越困，最後還是失去意識，“啪”一下跄到少年肩膀上，頭被一隻手穩穩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