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煉器這般熟稔，為何要修天機道？”燕渡這下是當真起了興緻，追問。

“煉器最重天時，我隻是想，若是能知天命，說不定日後煉器一途能夠順遂許多。”

聽上去像是童言天真，卻又好像有幾分道理。

燕渡若有所思，傳音戳了戳陸峥：“倒是有幾分意思，你說我要不要去給你師伯牽個線？”

陸峥這一次倒是沒反對，隻道：“弟子都聽師尊的。”

他這般爽快屬實讓燕渡有點不适應，想了想還是作罷：“師兄修天機道，若是他們之間當真有師徒緣分，他自己應當也知曉，我還是不再其中摻和了，以免多生事端。”

他伸手拍了拍小孩肩膀：“既然你心中已有打算，那便祝你能心想事成了。今日事情便作罷，畢竟是我們打擾在先，你這般警覺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此地已經接近九玄宗，藏龍卧虎，還是要小心為上才是。”

小孩連連點頭，歡喜拜他：“謹遵前輩教誨！”

燕渡含笑點頭，總算覺出點當神秘金手指的爽感來。

話盡于此，他們沒有多留，燕渡拉着陸峥便走，邁步之事，身後的小少年又追問：“前輩可是九玄宗人？”

燕渡未答，隻是朝他擺了擺手。

一直拉着陸峥走出那片林子燕渡才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看，那小孩并未跟來。

陸峥偏頭湊過來：“師尊在看什麼？”

“沒事，”燕渡回神，搖了搖頭，還是忍不住道，“阿峥，你覺不覺得他跟你很像？”

陸峥幽幽開口：“師尊前腳才說過不會再收弟子呢，現在又心動了？”

“什麼跟什麼……”燕渡轉頭，哭笑不得，“我要别的徒弟做什麼，何況人家都打算沖着宿師兄去了。我隻是感覺……他的經曆瞧着跟你有幾分相像。”

家中變故，孤身一人，天資獨特，最後又進入修真界第一大宗……

這不是跟陸峥一樣的男主配置麼？

燕渡思索着，陸峥還在酸溜溜：“弟子可沒他那般天生靈體，何來相像？”

“潛力非凡，”燕渡轉頭看他，神色認真，“他們都說五靈根修煉極難，幾乎是廢的，你不還是一樣走到了大乘期？至于他雖說有個天生靈體在，但煉器一道同樣是不被人看好，若是他也能做出一番成績，便可想而知。”

陸峥看他認真，也沒再插科打诨，順着他的話繼續：“師尊是覺得……有人刻意為之？”

“而且這個人就隻能有一位——”

“天道。”他們異口同聲。

陸峥神色跟着他一起凝重起來，沒有再開口，盡數用了傳音：“天道重新創造了一個……‘我’？”

準确說是創造了一個全新的“男主”。

燕渡垂眼：“這孩子的年齡也瞧，看樣子正是在十年前我被長離刺傷昏迷之後才出現的。又恰好在我蘇醒之時把人引去九玄宗——為什麼是九玄宗？祂不怕我們意識到之後再使絆子麼？”

“九玄宗畢竟是修真界第一大宗，一家獨大，就算天道想要另扶持一方勢力，也沒法在不破壞道則的情況下在這短短十年内動搖九玄宗的勢力。”陸峥道。

所以還是不得不将人送來，隻是選擇了平日最難能一見的坎宮宮主宿無相，以此來防止他們察覺。

“那也可以另辟蹊徑啊……”燕渡畢竟看過不少相關的小說，喃喃，“魔域不也可以？”

陸峥神情複雜一瞬，搖搖頭：“修魔之人終身會被此界壓制，這是天道改不了的法則，于祂也無益。”

“說不過去……都要培養出這麼一個天之驕子了，還怕他打不破這點規則麼？”燕渡還是困惑，“而且魔域我們又不熟悉，天道若是想要暗中培養新的人才，那裡是最好避開我們的地方。”

還能在日後跟陸峥幹上一架——雖然這聽上去更像是在培養反派。

“天道不會選擇魔域，”陸峥分外笃定，開口解釋時卻還是有點含糊，“魔域那邊太過混亂，像這樣新生的小孩子極容易夭折，更别提一步步培養下來。”

“又混亂起來了麼？我記得先前有長生天那個魔尊，魔域看着還挺安靜的，”燕渡犯嘀咕，說到這忍不住想，“不過也不知這十年過去，那魔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