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秀吉連忙收回一直追尋方才那道身影的目光,回答同行好奇的棋手:“沒有啦……隻是我好像忘了什麼事,在想要不要回去取。”
他想找的人隻一瞬間便消失在大廳,羽田秀吉當下顧不得那麼多,随便找了個借口搪塞其他人,拔腿就往那人最後出現的方向跑。
硝煙味和血腥味,羽田秀吉從始至終也沒看清對方的面容。那家夥很謹慎,動作夠快,看上去不像是會坐電梯的性格。他推開樓梯間的門,但裡面空空如也,什麼人也沒有。
又跟丢了嗎?羽田秀吉有些沮喪地想。
必須參加的将棋交流會已經結束,又沒了遊玩的心情,他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理由獨自回到房間。羽田秀吉知道自己某些事上比不了媽媽和姐姐,好在觀察力足夠敏銳,确認沒有人跟着自己後撥通了電話。
“秀吉?”世良真純剛剛從任務現場回來,她把擦幹頭發的毛巾丢到一旁,奇怪地問道,“怎麼突然聯系我了?”
家人間互相聯系本該是正常的事,但在他們家卻不一樣。特别是被收養後,為了不給在MI6追查組織的媽媽姐姐帶來麻煩,也擔心其他人追查到不能相認的弟弟,羽田秀吉除非必要的事很少會主動聯系。
他猶豫片刻:“我最近在美國……”
“我知道啊。”世良真純聽後越發迷茫。
因為羽田浩司是在美國被害的,羽田家最初并不同意羽田秀吉參加這次交流。但他在将棋上的天賦和熱情不該被放棄,羽田家隻好答應,并把這件事告訴了遠在英國的瑪麗和真純。
“我……”羽田秀吉再次欲言又止,他坐到沙發上歎了口氣,才小聲告訴世良真純自己的發現,“我好像看見了秀一。”
電話那頭的世良真純捏癟了手中的瓶子。
“你看見了,誰?”她問道。
“我不确定——”
羽田秀吉連忙解釋,他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信心,但兩年時間可以讓一個發育期的少年身形面容都改變許多,疑似失蹤的弟弟會和那些氣息糾纏在一起也不算什麼好事。
而且,要是真的是秀一大概會等自己吧。不對,他甚至沒确認過那就是秀一。對方總是用圍巾和帽子遮擋了多數的面容,兩人也隻有短暫的擦肩而過。他抓抓一路上被自己揉亂的頭發:“——總之就是這樣,我實在追不上那家夥。”
世良真純聽完弟弟的話後,神情異常嚴肅:“秀吉,你現在自己在房間,手機是外放嗎?”
“沒有。”羽田秀吉思索片刻,慢慢瞪大眼睛看着四周,眼神落在頭頂的空調通風口。
不會吧,他這麼想着,拉過沙發踩了上去。
“你現在先别動,”世良真純完全不知道她弟弟已經行動力充足地開始尋找線索,“離開房間,先不要告訴媽媽——”
“不告訴我什麼?”
金發女特工悄無聲息叉着腰出現在門口,綠瞳眯起盯緊眼前明顯被驚到的女兒——這不應該,世良真純的經驗和訓練都足以讓她意識到母親的接近,沒有發現隻能說明一件事。
瑪麗的目光移向她身後的手機:“秀吉在美國出了什麼事?”
“沒有啊,媽媽,他就是——”世良真純下意識試着為弟弟在嚴厲的母親面前掩飾,但電話裡突然提高的聲音讓她的努力成為徒勞。
“那個,姐姐,”羽田秀吉看着被自己卸下來的空調通風口後,灰塵上留下了半個并不明顯的足印,“正常情況下,通風口裡不該有人的對吧?”
世良真純:……
她沉默地把手機遞到母親手裡。
“真純姐姐?”沒等到回答的羽田秀吉十分奇怪,卻突然聽見瑪麗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他蹭地就把通風口關了回去。
聽到電話那頭動靜的瑪麗:……
不行,女特工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孩子們沒一個真正意義上“聽話懂事”的存在。但秀吉還不一樣,她不可能從英國跑到美國把二兒子打一頓,那孩子也不像真純一樣适應這種管教方式,就連秀一曾經……
秀一。
瑪麗想,她大概明白為什麼真純會想瞞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