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斷閃過的建築物,都像拉片一樣向後移去。
乙骨憂太坐在去往北海道的新幹線上,指尖拂過手心的木頭挂牌。
這次是他隻身一人獨自前去,早上他剛準備訓練,五條老師打電話告訴他有任務,需要現在即可去北海道。
“因為昨天忘記了嘛,不過今天告訴憂太也是一樣的啦。”
随後伊地知老師迅速聯系了他,并且已經在高專外等待了。
的确是有些突然了,以至于乙骨憂太還沒來得及和合澤千菜告别,已經上新幹線了。
不過……
小巧的銀色鑰匙同他的鑰匙扣系在一起,下垂的紅色稻穗木牌赫然刻着名字。
【合澤】
乙骨憂太垂下眼眸,翠綠色的瞳孔露出溫柔的神情,唇邊帶着星星笑意。
他會快些做完任務,早點回來的。
東京的陽光照射在崩裂的玻璃上,合澤千菜是被餓醒的。
醒來的第一眼他就看見上次被五條悟攻擊的玻璃了。
很影響她看風景的啊死五條……
“五條,你什麼時候來修玻璃。”
她打了電話,昨天被迫送五條悟回家總感覺莫名其妙繞了好大一圈,自己要用導航五條悟偏偏不讓,害得她很晚才回家。
“什麼玻璃啊合澤。”
電話裡傳來對方拉長的語調,毫不在意的話語讓合澤千菜懷疑是不是一邊在桌子上翹着二郎腿,一邊吹着指甲和她對話。
“你已經神智不清了嗎?果然一覺睡到下午的人會變蠢吧。”
已經下午了?
合澤千菜拿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16:24
“就是上次被你術士打到的玻璃啊。”
合澤千菜盡量語氣平和。
“我一覺睡到下午到底怪誰啊,還不是昨天晚上你非要鬧騰。”
對方沉默了幾秒,開口。
“合澤,你不要說一些讓人浮想聯翩的話哦。”
“哈??”
合澤千菜絕望閉眼。
“你是國中生嗎,趕緊過來給我修玻璃!”
合澤在對方長長的“喔——”還沒說完中,就挂斷了。
學生時代的五條悟喜歡說一些垃圾話,大概是十六十七那段時間,不過并沒有持續很久,因為被合澤千菜一拳打散了。
嗯,就是那天五條悟向合澤千菜質問是不是喜歡他的那段時間。
因為說了很垃圾的話,被合澤千菜揍了一拳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明明合澤那個時候也說了很垃圾的話吧。”
坐在客廳地毯上的五條悟擡頭看着碎裂的玻璃。看似是在想解決辦法,其實盤着腿,手抓着腳踝正一前一後的晃動着。
讓人很難不相信他是在玩。
“哈?我才沒有。”
合澤千菜否認。
“咦,這樣嗎?”
五條悟作出思索的動作。
“不知道是誰要掀起我的衣服揚言要看乳/頭,還說要摸傑的腹肌。”
“噗……咳咳咳咳……”
合澤千菜不可避免的再次被嗆到了。
她甚至把水全部噴了出來,兩腳張開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什……?誰?不可能是我吧……”
腹肌就算了,乳……什麼的,這種詞怎麼能毫無羞恥的說出來啊!!
五條悟依然盤坐在地毯上,隻不過面對了合澤。
他伸出一根手指露出可愛的表情,好像剛才說出過于直白的字眼并非他本人一般。
“難道會是硝子嗎?怎麼可能嘛,而且合澤你自己說過的話,你完全沒有印象了嗎?”
“……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五條,我真的會當真。”
五條悟沒有說話,隻是望着合澤千菜像搖搖椅一樣繼續前後搖晃。
合澤千菜慌了。
她真的慌了,連語氣都帶着些許急切的詢問。
“所以我最後有摸到傑的腹肌嗎?”
“诶———”
五條悟停止晃動,而是拉長了感歎詞。
合澤千菜都能想象到對方繃帶下糟糕的表情。
“不…還是算了。大概什麼時候?我,對你?說出那種話?”
“差不多就是合澤那天晚上揍了我一拳後的那段時間啦。”
五條悟重新開始小幅度的前後搖晃,伸出的手指抵在下巴上,歪了歪頭。
“那天晚上,合澤你揍了我一拳後就走掉了,一連好幾天都擺着臭臉不理人诶——”
五條悟是被傑和硝子扶起來的。
據當時的傑說,他一臉不可置疑的捂着臉,事後連無下限都忘開了。
回到宿舍後,硝子說幫他用反轉術士。
“不—要—!”
五條悟拒絕,他踩在桌子上,十分生氣的樣子。
“你看那個家夥打的!合澤怎麼忍心用那麼大的力氣啊!!我再也不會在實踐課給她放水了啊啊啊!!”
“悟,你先下來…”
“都腫起來了耶!到底什麼樣的人會對一個超級大帥哥下此狠手啊!你看見了嗎傑,你看見了嗎,她那一拳肯定用足了勁,八成!不對……十成!!
“悟,你先下來。”
夏油傑扶額。
“你踩的我的桌子。”
“她突然湊近我,吓我一跳耶!我本來要推開她的,嘛——大帥哥怎麼可能讓她肖想的嘛,結果趁我不注意偷襲我!讨厭的合澤!”
五條悟在桌子上走來走去,對着小鏡子看了又看。
“是嗎,我看你還挺享受的嘛。”
“絕—對—沒—有——!!”
“好了,硝子,不要再說了。悟你下來,讓硝子治療。”
五條悟極其不情願的背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大叫了的緣故,還是什麼話刺激到了他。
白皙的臉上,另一半邊完好的臉也有些發燙起來。
“我不要用反轉術士。”
五條悟推開硝子的手。
“我明天要讓合澤千菜看看,讓這個世界上消失一個大帥哥是一件多麼内疚的事情!我要讓合澤千菜跪着給老子道歉!”
家入硝子砰的一聲把碘伏和酒精放在桌子上,走了。
“随便你,要擦自己擦。”
夏油傑緩緩歎口氣,拿起碘酒。
的确是用足了力氣打的,甚至仔細看,臉上還能看見手背的拳印。
“悟。”
夏油傑開口。
“你和千菜說了什麼嗎。以我對她的了解,雖然平時驕縱了些,但不會突然——”
“她有什麼驕縱的啊!她又不是什麼禦三家的大家族……”
五條悟想到了些什麼,幼年一閃而過的記憶與合澤這個姓氏重合。
“嘶……好熟悉的名字,突然想起來,我是不是以前認識合澤?”
臉側突然一陣刺痛,五條悟回神。
“抱歉,我輕一點。”
夏油傑露出歉意的笑容。
“所以悟,你對千菜說了什麼…冒犯的話嗎?”
“還好吧…我就隻是說——”
五條悟說完,夏油傑舉着碘酒的手都頓住。
好半晌,他緩緩開口。
“悟,恕我直言。如果我是千菜的話,會把你往死裡打哦。”
第二天的五條悟如願臉上纏着繃帶來上課。
為了更加顯得事情的嚴重性,他甚至用繃帶把右邊眼睛都纏住了。
于是他頻繁的在合澤千菜面前晃悠。
“嗚嗚,要毀容了诶傑。”
“好疼的诶,今天都還在疼诶!”
“到底什麼樣的人會對一個美好青春年華的DK出手嗚!”
一開始合澤千菜還會臉色鐵青,兩天後,她已經波瀾不驚了。
甚至開始更加明目張膽的無視他的存在。
是真的很明目張膽的那種诶!和她說話現在直接不理人,有雙人任務都是和傑一起,吃飯有他在會直接轉身走掉,哪怕夜蛾指名道姓提出讓她和自己一起訓練,合澤千菜也會直接開口拒絕。
這種情況持續了大約一個半月。
“喂。”
一次晚自習下課,隻剩下他和合澤千菜兩個人。
他一把抓住合澤千菜的手腕,不滿的開口。
“合澤,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合澤千菜面無表情,隻是垂眸盯着被他抓住手腕的地方。
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了,像是後背有什麼小蟲子在爬一般。
五條悟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