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前炙熱的液體順着他的臉頰滑落,滴在泛着寒光的武士刀上。
刀鋒側在他的喉嚨,翠綠色的瞳孔冷若寒潭,暗沉的雙眸中泛着幾絲血絲盯着他,眼底的黑眼圈如死魚一樣的眼睛。
“别碰她。”
聲音帶着警告,乙骨憂太的刀鋒又偏了幾分。
“…哈”
他聽見這個金發的男人笑了一聲。
昏暗的牆壁總是塵土飛揚的,隻有刀鋒的寒光。
“憂太——”
合澤千菜站在售賣機前對他喊了喊。
“走了,憂太,我真的很餓了。”
合澤真的餓了,本來說好買了水就回去吃飯的,結果買到了難喝的水,還在這裡和朋友叙了好久的舊。
她早就餓的胃都開始痛了。
“給,隻有這種水了。”
合澤千菜把水遞給他,陽光照射在合澤的發絲上。
乙骨憂太伸手接過,背過劍袋。
“不過我事先提一嘴哦,這個水超——難喝的。”
合澤千菜搖搖頭,像是在惋惜什麼。
“我上次來也是,難道他們隻放這種牌子的水嗎?明明好喝的牌子有那麼多。”
居然會批判哪種水好喝嗎?
乙骨憂太看着合澤不由的彎起嘴角,翠綠色的瞳孔在關系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透徹。
“每個牌子的水味道難道會不一樣嗎?”
“當然啦——!”
合澤千菜拖長了音調。
“就比如這一瓶,超級難喝,澀澀的,有一種在盥洗室對着水龍頭喝的即視感。……诶?這句話怎麼有點似曾相識。”
她短暫的嘗試回憶了一下。
乙骨憂太不語,隻是勾着唇靜靜的聽合澤講述。
隻是…剛才那個男人……
“老師,剛才那個人…是老師的敵人嗎?”
“啊……不是哦,是老師以前的朋友。”
合澤千菜小幅度的上下抛了一下硬币,又加上一句。
“是年少時期很好的朋友哦。”
乙骨憂太“诶?”了一聲,表情微愣。
合澤千菜笑着側過頭,伸手去揉他的發絲,解釋道。
“的确是以前很好的朋友啦,隻不過後來分道揚镳了。”
“分道揚镳…?”
乙骨憂太稍稍低了低頭,合澤柔軟的手指碰到他的頭發。
“朋友也會分道揚镳嗎?”
“會的哦!”
合澤思索了一下。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一件很淺薄的東西的。就像糯米紙一樣,風一吹就會飄走,水一沾就會融化。”
“大多都隻是朝生暮死,露水情緣。”
她的衣袖突然被人輕輕拉住,合澤千菜站住腳步回頭。
“老師……”
乙骨憂太眼皮耷拉在下,垂着的腦袋像一隻被抛棄的小狗,綠色的瞳孔不安的看着她。
他隻是小幅度的拽住她衣角的邊緣,卻指尖很用力。
“哎呀,被吓到了?”
合澤千菜笑出聲,反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摟過他的頭,毛茸茸的發絲輕抵在她的頸窩,上下撫摸着他的背。
“老師和憂太當然不會的啦,就算和憂太的緣分會飄走,老師也會緊緊攥住不松手的哦。”
溫暖細膩的皮膚,凸出明顯而嬌小的鎖骨。
好香…
好溫暖…
乙骨憂太閉上眼睛,鼻尖輕蹭了蹭,伸手環抱住她。
老師,我也會的。
糯米紙會小心翼翼的放在盒子裡,隻在他視線範圍内永遠被注視的。
不會被風吹走,也不會被水消融。
和老師的這根線,會一直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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