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會的比賽規則曆年來還是老樣子。
參賽者以獲取咒物為計算單位,在規定時間内數量最多的團體獲勝。
大屏幕有實時導播,外圍的觀衆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會場裡面的場景。
乙骨憂太已經早早入了會場。
合澤千菜坐在外圍的觀衆席張望了一下,拿出手機。
“喂,伊地,我是合澤。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
“假如,我是說假如啊,你之前有一個關系很好的朋友,但是分道揚镳了,并且他現在對你印象很差的樣子,該怎麼樣才能稍微緩和一些?”
說内心毫無波瀾是不可能的好吧。
合澤昨天回去後真真切切的難過了好幾分鐘。她本來以為時間久了,兩個人關系自然而然就淡了,矛盾會淡,友情也會淡。
不說兩個人回到以前的樣子是不可能了,但好歹見面打個招呼寒暄幾句還是可以的吧。
啊……明明快十年沒見了,結果越來越糟糕了嗎。
電話那邊突然沉默了好久,久到合澤拿下電話看了一眼屏幕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挂斷了。
“合澤小姐,這個……”
“你覺得我是不是要去道個歉什麼的,雖然不知道要道什麼歉,但道個歉總歸是沒有壞處的吧?”
“呃…”
“也是,得帶點禮物登門道歉。你說的太對了伊地,果然這種事問你沒毛病。”
合澤千菜露出贊許的目光。
“謝了伊地,回來請你吃飯。”
挂斷電話後,坐在後排的合澤千菜站起身。
乙骨憂太這邊她倒不是很擔心。就算有什麼意外,在場連同觀衆席,那麼多咒術師随便去一個就行。
現在當務之急是——!
“我想問一下,禅院家的休息室是在這邊不?”
合澤千菜剛在會場外圍的時候就觀察了,禅院家的一個人都沒來,但在高專内有看見侍女的身影。
所以綜上所述,禅院直哉還在高專内!
在确認好方向後,合澤千菜自信滿滿的站在禅院直哉的拉門前,理了理衣襟。
正準備敲門,手心突然一頓。
等一下,她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和動作?
合澤千菜拿着禮物模拟了一遍。
第一遍,她後退一步,禮盒雙手遞上前,低頭鞠躬式。
……不行,像在遞情書,很奇怪的诶。
第二遍,她右手提着禮物攤在手心,身體稍稍下蹲,左手也同右手一樣攤開,兩隻手都朝右方伸去。
诶…怎麼有一種某牌椰子汁廣告的即視感。
合澤千菜正要起身。
“喂。”
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你在幹嘛。”
禅院直哉靠在她對面的柱子上,依然是睥睨譏諷的表情,隻是右邊的側眉稍稍上調,眼神古怪。
他其實很早就看見合澤了。
禅院直哉出來洗漱,就看見合澤千菜手裡拿着東西,從他的院前一閃而過。
……
嘁。
他洗漱完,下人拿着東西正在收拾。
他靠在柱前,沒一會合澤千菜又繞着他院子一閃而過。
合澤千菜拉着其中一個他的侍女問了些什麼,繼而才又走進來。
她穿着一件深藍色的制服,應該是東京高專的衣服。面色凝重嘴裡碎碎念着什麼,站在拉門前從最左邊的一直數到第五間。
他的房間。
禅院直哉換了一個站姿,斜靠着手攏在寬袖裡。由于合澤千菜進來院子後就一直低着頭碎碎念,經過他都沒有發現。
來找他?
直哉輕挑了挑眉。
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兩遍,同樣的刺激他也不會失去理性兩次。
合澤千菜伸手準備敲他的門,卻終于還是放下。
…搞什麼。
直哉皺眉,突然莫名的有些煩躁。
緊接着看見合澤千菜做了一系列奇怪的動作,一會鞠躬向前,一會端着盒子舉在右側,身體輕輕下蹲。
禅院直哉看懂了。
來賠禮的。
他無聲的勾了勾略帶譏諷的笑意,但随後馬上強壓下來。
想僅靠這種下三濫的東西來企圖得到他的原諒嗎?
别開玩笑了,當他還是小孩子嗎。
“喂。”
他語氣惡劣。
“你在幹嘛。”
合澤千菜轉過身,直哉看見她的表情空白了一秒,随後沒有絲毫窘迫的看着他,把剛才最後一邊的動作又演示了一邊。
“…喝茶?”
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帶着試探的神情。
像小時候每次惹他不高興後,都會露出這種試探的語氣和表情一樣。
黑色的瞳孔亮晶晶的像在發光。
啧…
真讨厭。
禅院直哉沒有同她說話,隻是越過她拉開門。合澤千菜十分乖巧的在門口放下鞋,盤腿坐在矮桌前。
“不準和我用同一張桌子,離我三步外的距離。女人和我說話隻準跪坐。”
直哉背對她關門,女人要站在男人三步外的距離這是規定。
他正準備開口說“也不準把女人用過的茶杯放在桌子上”,一回頭發現合澤千菜已經盤坐在蒲團上,手裡還拿着他的杯子。
“那個……”
合澤千菜讪讪開口,眼神稍稍遊離。
“你說之前我就已經坐下來了。”
“要不杯子給你洗洗…?”
因為深知自己是來道歉的,合澤千菜全程都表現的非常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