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修衣察覺到最近展蘭枝有些奇怪。
展蘭枝時常皺着眉頭,當金修衣湊上前去詢問時,展蘭枝總是慌亂地移開眼睛閉口不答。
金修衣在再三詢問,依舊得不到答案。
事态非常嚴重。金修衣皺起了眉毛。
一定要搞清楚,金修衣在心中惡狠狠地說。
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金修衣最近變得嗜睡
展蘭枝出門金修衣還沒醒,展蘭枝回來金修衣又入睡了。
結果這兩天金修衣就沒怎麼見到過展蘭枝。
更糟糕的是,每次金修衣一覺醒來,大腦總是一片混亂。
這種狀态讓她既煩躁又無奈,可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金修衣暗自歎了一口氣。
成為鬼也是有副作用的。
幸好,今天展蘭枝沒有工作。
金修衣醒來時,展蘭枝已經離開了房間。
金修衣伸手摸了摸,被褥還是溫熱的,看來展蘭枝也醒來不久。
先前不是這樣的。
金修衣心中的危機感與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金修衣沒有猶豫立刻翻身下床。
“你最近為什麼要躲着我?你不喜歡我了嗎?”
廚房的玻璃門上倒映着金修衣的影子。
亂糟糟的頭發黏在蒼白的臉上,皺皺巴巴的衣服讓身形更顯得消瘦。
“沒關系,能忍受我這麼久,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金修衣擡頭,目光閃爍。
展蘭枝的身體顫了顫,卻沒有回頭,像是沒有聽到聲音一般,繼續手上的工作。
公寓内一片寂靜,隻有菜刀與菜闆一下一下撞擊的聲響。
金修衣赤着腳站在奶白色的瓷磚上,冰冷自下而上傳遞到全身。
過了很久,展蘭枝才開口:“我有點餓了,我先吃點,有事待會再說,行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金修衣從展蘭枝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懇求。
金修衣坐下。
眼球跟随着展蘭枝移動。
金修衣沒有放過展蘭枝的每一個舉動。
“早上起晚了,三明治比較方便,吃嗎?”
“嗯。”
展蘭枝将一小塊三明治遞到金修衣嘴前。
金修衣張嘴,而後皺着眉反複咀嚼着那一小口三明治。
她照常關心着金修衣,照常大口吃着三明治。
展蘭枝看似沒有異常。
但是金修衣發現,展蘭枝一直在逃避着與金修衣對視。
金修衣用力吞咽,将那一小口三明治送入腹中。
金修衣伸出雙手,捧起展蘭枝的臉。
“蘭枝,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了嗎?你這樣讓我感到非常不安。”
“沒事,前一陣在忙畫展,有點累了。我昨天睡得有點淺,我待會吃完飯再去補會覺。陽台太陽很好,你不要呆呆守着我了,去曬曬太陽吧。”
展蘭枝的眼神移開,她專注地觀察着桌角的餐巾紙。雙頰用力,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畫展?
金修衣敏銳地從展蘭枝的話中捕捉到關鍵。
對啊,展蘭枝在家中很少會使用手機,也不願意與外界交流。
隻能是那次外出。
她見到了誰?
她知道了什麼?
金修衣突然想到了展蘭枝那天拿回來的那個箱子。
她得找到那個箱子。
展蘭枝将廚房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背對着金修衣的展蘭枝,爽朗地說道:“吃飽了就有點困,我真是懶得不行了。真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傳染了。”
展蘭枝沒有等待金修衣的回應,徑直走向房間。
金修衣自然跟在她的身後。
金修衣輕輕關上房門,她轉過身去,隻能看到蜷縮在被子裡的展蘭枝。
金修衣蹲在床前。
“你還喜歡我嗎?”
被子沒有動。
“你害怕我了?”聲音冷冷的。
被子裡發出一聲悶哼。
“發生了什麼?告訴我,好不好?”聲音軟了下來。
被子又沒有動靜了。
又是一陣沉默。
金修衣突然問:“你是不是經常運動?”
“還行吧,就是為了鍛煉身體,談不上喜歡。”被子裡傳來悶悶的聲音。
“你喜歡仰卧起坐嗎?”金修衣幼稚地笑起來。
“啊?不喜歡,仰卧起坐太累了。”被子裡傳出的聲音帶了些疑惑。
金修衣驟地将冰冷的手伸進被窩。
冰冷的掌心迅速緊貼在展蘭枝的肚子上。
展蘭枝像蝦一樣迅速直起身子。
她盯着金修衣,終于發自内心地笑出了聲:“你幹什麼?”
“我幫助你快速完成了一個仰卧起坐,這樣不累吧?快謝謝我。”
展蘭枝笑得彎下了身,微微眯起的眼睛閃閃發光。
笑出的淚水順着眼角停留在太陽穴。
展蘭枝又幹笑了幾下,表情變得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