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成績很好,同班的家長總會花一點小錢來買她的日記。
所以她覺得那幾本日記是她的後路。
萬一母親過得并不好,萬一母親依舊窮困呢?
金修衣想着想着就攥緊了她的小手提箱。
這些想法當她踏進這個家的時候全都煙消雲散。
因為母親這些年有了一番作為。
母親說她開了廠,說她現在不用在一線工作。
其實金修衣不懂這些、金修衣不識貨,但是她能認得這些高大的别墅和精心修剪過的花園。
金修衣偷偷将口袋裡那堆皺巴巴的零錢扔掉。
當母親問她,她有沒有帶行李的時候,她老老實實交出了自己的手提箱。
母親一把抱住了她,金修衣僵硬着不知道作何反應。
“你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不要太拘束,這就是你的家呀。”
那時候的母親是那麼和藹。
金修衣搖了搖頭,她把自己從過去的回憶中擺脫出來。
她看見母親的車從車庫開出,她下意識往下一躲。
她很快意識到母親根本就不會往這裡看一眼。
她笑了一下。
她過去是母親最喜愛的孩子,現在她回家都得躲着母親。
金修衣搓了搓臉頰。
她突然發覺,這個是展蘭枝常做的動作。
不知不覺間,展蘭枝影響着她,而她也漸漸和展蘭枝變得相似。
展蘭枝依舊閉着眼睛。
雙眼輕輕合着,面部很放松。
金修衣伸手戳了戳展蘭枝,展蘭枝的臉頰果然很軟。
她又戳了兩下,展蘭枝皺了下眉。
長長的睫毛由于肌肉的牽動與卧蠶相碰。
金修衣使壞,特地将車子挪到了陽光裡。
在光照刺激下,展蘭枝慢慢醒來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睫毛輕輕顫動。
也許是剛醒來,展蘭枝的頭腦不甚清楚,她呆呆地望着金修衣發呆。
金修衣覺得展蘭枝是那麼可愛。
“到了?”展蘭枝的聲音有些黏黏糊糊的。
金修衣笑了,她說:“對的,不過如果覺得睡得不過瘾的話,你可以再睡一會的,反正她們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展蘭枝笑了一下,她搖頭。
“你先過去吧,我從側門進去。”金修衣仿佛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雖然這次不太可能,但是如果金修裳她們使壞的話,你直接把茶水吐她們身上。”
金修衣說道一半實在沒忍住笑了。
“話糙理不糙,你别被欺負。”
……
金修裳有些急躁。
先是金修衣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又是展蘭枝要突然造訪。
而且今天早餐時,她總是覺得母親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失望。
當她細看的時候又覺得一切如常。
她轉頭看向金修袍,金修袍也沒有異樣。
她坐在沙發上發呆,她的手機沒有一點動靜,她發給金修衣的消息像是石沉大海。
“姐姐,母親特地囑咐過我,她說今天要好好招待展蘭枝小姐,不許我們再使壞了。她讓我看好你,你真應該懂事一點了,不應該讓母親這麼操心。”
金修裳冷笑一聲,她擡眼看着金修袍,她說:“我要懂事一點?明明上次使壞的不止我一個,你又把自己摘出去了。”
“嗯?這不是你指使的嗎?”金修袍的臉上難得露出屬于孩童的天真。
門口響起的鈴聲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與此同時,金修裳的手機響了。
是金修衣發來的消息。
隻有簡短的的四個字。
“出來開門。”
金修裳愣了一下,她雖然不知道金修衣為什麼要讓展蘭枝過來。
但是既然金修衣還和自己聯絡,說明她還會幫自己的。
金修裳笑着看了一眼金修袍,她說:“既然是展小姐過來,讓管家去開門豈不是顯得我們太不重視她了,我們一起去開門吧。”
金修袍無視了金修裳伸出的手,轉頭對着管家吩咐。
金修袍又差阿姨拿來了泡好的茶水,她将茶具擺到桌上。
而後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金修裳隻是盯着金修袍。
她的心裡又出現了熟悉的不爽感。
她覺得金修袍的一舉一動都是對她的挑釁。
她心中郁結,伸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姐姐,客人還沒來了,你這樣就太沒有禮貌了,顯得你很沒有修養,真不知道你比我大的那幾年在幹什麼。”
金修袍難得語氣尖銳。
就在氣氛達到冰點的時候,展蘭枝在管家的指引下來到了客廳。
“你們好啊。”
展蘭枝笑眯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