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蘭枝又沒有看手機的習慣,在車上也睡過了。
所以她現在既入不了眠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她開始規劃起自己的未來。
她從小就對藝術感興趣,她也樂于在這上面更進一步。
但是當她想到今後她做一切事情的時候,金修衣不在她身邊,一切都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了起來。
她舍不得金修衣。
她的不舍一點不比金修衣少。
她又歎了一口氣,她閉上了眼睛。
……
“金修裳,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
金修袍淡淡地開口。
熟悉的不安感又籠罩在了金修裳的心頭。
“我好感慨啊,以前是你主動來找我,我們連着手去對付金修衣,現在你卻來對付我了。我們和和美美的不好嗎?”
金修袍問。
她慢悠悠地提起茶壺,給自己和金修裳各倒了一杯茶。
金修裳微微瞪着眼睛,她說:“是不是金修衣告訴你什麼了?”
“金修衣?哪裡來的金修衣,她不是已經死了嗎?”金修袍臉上有些疑惑,似乎還有些無辜。
金修裳自覺失言。
今天展蘭枝的到訪與金修袍的反應使她更加确信,一切都在失控。
她能依靠的隻有金修衣的承諾以及母親對她第一個孩子的一點點偏愛。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金修衣依舊沒有發來消息。
精神上的緊張讓她口幹舌燥,她端起面前的水杯想要潤潤嗓子。
苦澀的味道在舌尖炸開,唾液無法沖淡這強烈的味道,浸潤着每一寸味蕾。
她立馬看向金修袍,金修袍滿眼笑意地盯着她。
“隻允許你對付我,不允許我反擊?那你也太過霸道,太不講理了。”金修袍揮了揮手,阿姨把茶具拿了下去。
金修袍卻沒有在意金修裳惡狠狠的眼神,她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她說:“姐姐,你沒發現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嗎?我們不再短衣缺食,你為什麼還要這樣?
不止母親想要安生的日子,我也想要甯靜。你不要再鬧了,好不好?”
隻要金修裳點頭,她就會當作無事發生。
當作她從來不知道金修裳要害她,她會立馬回絕金修衣。
甚至,她可以向母親承認,她陷害了金修裳。
金修袍的手牢牢支撐在她的下巴上,她盯着金修裳。
不過顯然,金修裳沒有理會她,也沒有理解金修袍的意思。
“妹妹,你說什麼呢?隻是你太焦慮了,你把比年長的我當作了假想敵,不要瞎想好嗎?”
金修袍立馬站了起來,她說:“母親平時縱容着我們的胡鬧,母親絕不會想要看到我們的不體面被外人看到的。阿姨沒有把那套茶具洗掉,我勸你自己去處理。不然母親回來一定認為是你使壞。”
金修袍說完轉身就走,客廳裡隻剩下了金修裳。
金修裳愣住了。
她本來就不靈光的腦袋在緊繃的狀态下更是沒有辦法認真思考。
她不知道金修袍是什麼意思。
不過她并沒有呆坐很久,她立馬站了起來。
她知道輕重緩急,她現在得收拾好那一套茶具。
母親信任金修袍,她一定會認為又是自己在添亂。
她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長得那麼大,卻一無所長,隻能用盡全力依靠岌岌可危的親情生活。
她把茶壺裡的茶葉統統倒進了花盆。
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她并不想遮掩。
做完一切,金修裳心曠神怡,終于露出一個笑容。
沒有人幫她又怎麼樣,最壞的結果也壞不到哪裡去。
大不了就是被趕出去。
大不了就出去要飯。
大不了就是死了。
她腳步輕快地上了樓。
她自我安慰帶來的好心情在推開門的一瞬間煙消雲散。
“金修衣?”
當金修裳看見氣定神閑地坐在她書房的金修衣時,她忍不住出聲。
“看到我很驚訝?不歡迎我?”金修衣懶洋洋地說。
“為什麼不回我消息,你不要過河拆橋。當時說好的,我幫你查展蘭枝出國原因,你要幫助我趕走金修袍。”
金修裳壓低了聲音,她的嗓音裡帶了幾分怒氣。
“你以為你是誰?我難道要時時刻刻看着?”金修衣的語氣依舊散漫。
金修衣的話激怒了金修裳,但是還沒等怒火完全發作,金修衣又說:“再說了,我沒有說過我不幫你。
我記着呢,你要讓金修袍離開,我肯定會幫你的。”
“你記得就好。”
金修裳移開了眼睛,似乎是為自己的暴躁感到尴尬,她轉身離開。
金修衣笑了,她說:“我走了。”
金修裳瞪眼,警惕地說:“你要去哪裡?”
金修衣笑眼彎彎:“我當然是要去找展蘭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