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許衿扯着嘴角笑了笑,愈發緊張起來,下意識往後看了謝珩一眼,在确定謝珩站在自己身後才稍稍放松了些。
“這是跟同學一起放學出來?”田峰看着許衿,永遠是面帶笑容,就好像一張面具,掩蓋了他真實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這位是……?”謝珩看着田峰。
“哦,這是我學長,田峰,之前在星海那邊上學的時候認識的,我媽媽手下的研究生。”許衿介紹了一下,又察覺到氛圍有點僵,轉移了話題,“學長你怎麼來綏州了?不是還沒放假嗎?”
田峰意味深長地掃了謝珩一眼,點點頭:“最近實習結束了,放了一個周的假,我就想着來綏州看看你,順便跟老師一起回來,許叔叔說你明天放假來着,帶你出去玩?”
“不用了。”許衿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我……我明天要去他家看小貓。”
說着,許衿往謝珩身邊湊了湊。
幾乎把抵觸和抗拒寫在臉上。
謝珩不知道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記得許衿之前接到這位“學長”電話時緊張的模樣,傻子也猜得出端倪。
“許叔叔好像還沒來接你,我讓趙叔送你回家吧。”
“不必。”田峰笑道,“許叔叔的确還在加班,不過老師已經托我來接衿衿回家了。”
田峰口中的老師指的是林雅。
許衿猶豫了一秒,還是點了點頭:“也行,我媽應該在家的,你先回去吧。”
這話是對謝珩說的。
校門口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夕陽徹底淹沒在天邊,溫度也開始驟降,傍晚的涼風吹在身上,讓人不自覺打哆嗦。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間僵持不下。
“不行啊。”謝珩語調一轉,故作苦惱道,“今天做的物理卷子我還有好幾題不懂,你得給我講講呀,今日事今日畢不是你說的嗎?”
許衿扭頭看謝珩。
今天沒做物理卷子,今天做的是語文和英語卷子。
但他這麼一說許衿心裡就懂了,她會意地點點頭,看向田峰:“那個……學長,不麻煩你送我了,我先去同學家一趟。”
田峰很紳士地點點頭,沒有做過多挽留:“那好吧,注意安全,記得給林老師打個電話說一下。”
許衿上了車,用謝珩的電話給林雅打去電話,另一邊很快接通了。
“媽,是我。剛剛放學我看見田峰哥了。”
電話那頭的林雅好像在廚房裡忙活着,油煙機呼呼作響:“哦,田峰已經去了呀,這孩子也真是,好不容易休個假,非說要來看看你……”
“媽,這事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啊。”許衿打斷了林雅的話,仔細聽還能從她的語氣裡聽到一點生氣。
“你們兩個挺久沒見面了,田峰那孩子也不錯,之前在星海就沒少照顧你……”林雅的話越說越沒底氣,“衿衿,媽媽就是想幫你快點走出來,小田他作為這個身份都在……”
“媽。”許衿攥緊手機,語氣又生氣又無奈,“我不喜歡這樣,我還做不到能夠坦然地面對他,所以别再逼我了好嗎。”
空氣一瞬間凝固。
謝珩頓時轉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嘴唇緊抿,眼眶紅紅的,還有點微微發抖,握着手機的指骨泛白,甚至因為顫抖而有點拿不住手機。
“許衿?”謝珩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喊了許衿一聲。
那種顫抖不是正常的頻率,許衿好像控制不住。他伸手緊握許衿的小臂,感受到那不正常的顫抖後立刻從她手裡搶過手機,對着電話那頭的林雅簡單應付了幾句說明情況,挂斷電話後張開胳膊把許衿攬進懷裡。
不對勁。
如果他沒記錯,之前運動會那天許衿扭了腳,坐在醫務室的病床上時也出現了一次類似的症狀。
那個時候他以為許衿是害怕,但現在看來并不是。
醫學裡有一個詞叫軀體化。
趙叔開了暖風,車裡的溫度迅速升高。
謝珩學着上次的樣子慌亂地岔開話題:“許衿,我前幾天看見周婆婆的兒子回來了,她的小孫子今年好像升初中了,你見過他嗎?”
許衿沒說話。
“這幾天下雪降溫,周婆婆好像感冒了,天天要去醫院挂水,他兒子好像是專門回來勸婆婆把店關了。”他聲音如水般輕柔,帶着震懾人心的力量,“你要是喜歡吃婆婆的涼皮就多去買點,否則說不定小店明天就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