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山白扔給旺财一個泥人,這是當初在瞭望塔她自己捏的沒有毛的,自己已經改造過,可以用來給旺财做個身體。
得了泥人的旺财迫不及待的一口吞掉。
肉眼可見,産生了融合。
旺财的身型漸漸拉長,長出了脖子和腦袋,四肢也冒了出來,然後是手指和腳趾。
最後出現的是五官,比山白捏的要整齊對稱,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耳朵,一張嘴都可以看到白色的牙齒。
整體上胖墩墩的,結合了它本身的膚感,看起來很 Q 彈,跟個捏捏樂挂件似的。
一個土黃色的假模假樣的真人。
旺财欣喜地擡擡左腳,再擡擡右腳。
“謝謝!謝謝!”實在是意外之喜。
道謝過後,旺财突然又扭捏了,它夾着嗓門小聲問道:“可不可以給我改個名字?”
“可以,你有喜歡的名字嗎?”山白問它。
“我還沒有想好,但是我想起個人類名字。”它有了人形,想要個正經名字,一切從新開始。
山白了然:“你慢慢想,改名之前總得有個稱呼,我們還是繼續叫你旺财,嗯?”
旺财點點頭,根據記憶,給山白鞠了一躬,然後蹦哒着走了。
它心裡惦記着那群小怪物還在挨餓,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食物了,還可以帶它們出來溜達溜達,本來就傻,天天不動彈就更傻了。
山白也不管它,活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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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内,山白歪着頭,聽他們讨論。
“必須要立法,每隻水母都要擁有一個人類形态!”
“這……很難實施吧。”
“不采取懲罰措施,但可以用利益誘導。”月伸着兩隻觸手,情緒激昂,“比如每隻願意去人類社會旅遊學習的水母,都可以獲贈禮物,慢慢的,去的多了,後面就主動了。”
月是非常堅定的開放派,它認為以人類之軀,繁衍至今,社會變得越來越好,依托的就是智慧和文明。
一定要鼓勵年輕的冥河水母,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學習人類的長處,去補足冥河水母的短處,才是正确的做法。
不能夠害怕被同化就躲起來。
“嗯……可以,這條得秘海的問題解決之後再去實施。”
正在說話的這隻水母,用一隻觸手卷着一副眼鏡,放在腦袋上,它在模仿。
冥河水母學習了江禾的語言之後,發聲的位置在傘緣的下方,借着傘緣特殊的結構,會放大聲音。
江禾創造的語言偏古語,這就導緻了一群水母說話的時候,像是舞台劇現場。
聽的山白莫名發困。
她插了一句嘴:“把你們變換形态的法子改一改,千萬别再動腦袋了,會變傻。”
……
“有道理,我趕緊記下來。”戴眼鏡的水母忙揮舞着觸手,用特制的筆寫下來。
“還有。”山白繼續說道:“每一隻都必須要學會現代漢語普通話。”
這是最關鍵的一點。
語言不通,根本沒辦法交流。
就比如現在這種形勢,在秘海,每次跟人類溝通都要靠那幾個會簡單普通話的水母。
真是難以置信。
江遲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确認了好幾遍才發現,是真的。
他明白了江家的風氣是怎麼形成的了。
就是跟冥河水母學習的,學習了尊卑有序,學習了享受生活,導緻江家雖生活在外面,卻封閉了五感,沒有與世界同軌。
還好,還好。
山白的出現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腐朽王國的心髒,破開牢籠,釋放活力。
江遲側身,注視着在王座上假寐的山白。
這一路上,無論她走到哪,都會帶來希望。
平日裡她總是淡淡的,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但是江遲知道,她隻是不愛張揚,專注于實際的行動。
“江遲?”月呼喚他,“我們繼續讨論吧。”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大抵說的就是這種畫面吧,月默默地想着。
江遲總是不自覺的将目光轉向山白,而月在旁邊留意到他們兩個。
它初次見江遲,就覺得他和江禾非常不一樣。
江禾的善良是軟的,為了不讓族長陷入選擇的困境,總是主動避讓鋒芒,直到沒有退路可退。
而江遲給它的感覺正相反,他總是主動進取,對山白示弱,對其他人強硬,心思缜密卻仍有一顆純真之心。
倒也不是說江禾不好,而是江禾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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