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地下都亂做一團。
被關押的人們等了許久,結果沒有午飯也沒有晚飯。
富哥和鄭郝此時換了間屋子,見到了想要見到的人,問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
行走江湖多年,結交了不少朋友,也樹立了一些敵人,其中仇恨最大的,一路高升進入了集團内部。
此前,富哥和鄭郝不敢明着露臉,怕引來殺身之禍。
碰到山白之後,也算是傍上了大腿。
又恰逢進了這地方,簡直是天助。
“好久不見啊,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實在是想你想得厲害。”富哥皮笑肉不笑,背光而立,聲色陰沉。
對面是一個穿西裝打領帶,個頭很高的男人,頭發有些淩亂地擋住了眼睛,他背靠着牆,一條腿不自然地向外彎曲,另一條腿屈膝在胸前。
鄭郝就站在那個男人的側面,手裡拿着一條極細長的軟鞭,表情憤恨。
“胡凱。”富哥輕輕地的念出他的名字,“狗肉好吃嗎?”
富哥、鄭郝、胡凱三人原本在外面就認識,隻是進來之後因緣際會各不相同,選擇了不同的路。
這沒什麼,但問題在于。
胡凱走之前把三人一起積攢的東西全部順走了,并且把他們養了八年多的狗作為踏腳石送人情。
“呵呵,呵呵呵呵,好吃啊,一刀捅下去,那狗脖子的血竄得到處都是,還弄髒了我一條褲子。”
胡凱眼神輕蔑,歪着嘴:“就是狗肉太老了,不太好嚼。”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刺激着人的神經,鄭郝忍不住,拎着鞭子纏住他的脖子,用力收緊。
胡凱身體強烈擺動掙紮,這才發現,原來兩隻胳膊都脫臼了,直直地垂落在身體兩側,用不上力氣。
他的臉色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就在快要堅持不住都時候,富哥才出聲制止鄭郝:“慢慢來,不要讓他死的這麼痛快。”
鄭郝鼻子出氣“哼”了一聲,緩緩收起鞭子别在腰上。
這間屋子就他們三個人,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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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氣壓很低。
主位空着,向黎坐在一側主持會議。
等了許久,聯絡器亮起紅燈,向黎低頭打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習慣性擡了一下眼鏡:“老闆有事,我們開始吧。”
這次會議圍繞的主題就是外面那個碉堡。
也正是這次危機,行政處和實驗室的人,終于有機會坐在一張桌子前面好好說話。
雙方觀點一直不合。
行政處認為自己是辦實事的人,為集團上上下下,跑前跑後,操碎了心,不像實驗室隻知道搞事情。
而實驗室把行政處比作宦官,隻知道斂财弄權,明明實驗室才是集團的基石,卻總被行政處卡脖子。
當然,今天這個局面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
實在是敵人變異又變态,他們這麼大的一個集團,每一道指令都要從下到上過一遍,根本沒辦法快速反應。
這麼關鍵的時刻,老闆還是不出面。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開會又能開出什麼内容呢?無非是走個形式罷了。
每個人都帶着内心的小九九,一時間,會議室格外安靜,竟沒有人主動開口。
向黎是主持人,他隻得起個頭:“老闆的意思是,要盡最大可能的造成最多人員傷亡,包括人類。”
他這話一出,會議室瞬間就沸騰了。
“包括人類是指什麼?”
“向黎老師,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
“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是要同歸于盡嗎?”
“我不敢想,也不敢說,反正這時候聽天由命吧。”
…………………
…………
議論紛紛,等他們再次安靜下來,向黎才又開口:“就是字面意思,來到這裡進入集團的人,就不要假裝清高了。”
“這些年你們拿得不少,老闆并沒有追究。”向黎站起身,“想要轟轟烈烈的生活,這不就來了嗎?”
向黎看了眼牆上的鐘表,語氣變得不耐:“把關押的人類全部綁上炸彈,出口就能被炸開了,冥河水母殺了人,以後還怎麼和人好好相處。”
是個損招。
眼下沒有其他辦法,似乎隻能這樣做了,若不然,死的就是他們。
行政處的經理最先反應過來,他咳了一聲:“那我們接下來繼續讨論——具體的執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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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前,江遲告别山白,正式出發前先去找了常虎,想要打探點消息。
在走廊上,他與一個人擦肩而過。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裡咯噔一下,有一種莫名的直覺,在那一瞬間,他想到了一個人。
于是江遲轉身叫住對方。
“嘿——”
對方先是腳步頓住,然後慢慢回身,露出一張消瘦白淨的面孔。
仔細看五官很标準,但是卻不會讓人産生很深的記憶點,就像是一個初始模型。
“你在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