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離平躺在床上。
小心點……
袁導遊……
字字句句,真切的環繞在她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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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屋檐,石頭路,處處都有着薄霧化成的雨滴,厚厚的霧層遮去了南迦巴瓦的真容。
袁離起身開窗,一陣風吹進,想着屋内還有其他人未醒,又把窗戶關上,離開了房間。兩個房間距離不遠,她前腳從房間離開,後腳與剛出來的楚介相遇。
村子周圍沒有圍上圍欄,所以想要近距離觀察雅魯藏布江,隻需要下陡坡就可以到達江岸。不知道是誰提的,二人準備去江邊走走。
早晨,盤龍在雪山周圍的蟒蛇沒有真正蘇醒,整條江流速平緩,沒有大風大浪。
或許是起步一樣的原因,二人的步伐出奇地一緻,楚介停下腳步,“就到這吧,再往前,危險。”聽此,袁離與他停在同一條線上。
袁離低頭,江水流動,視線上移,霧層遮去的隐隐雪山。
“介紹介紹。”楚介說。
袁離一頭霧水反問:“介紹什麼?”
楚介:“南迦巴瓦。”
這個問題難倒袁離了,她從來不做導遊的活,更别提什麼介紹景點,況且她又不是本地人,知道的東西也不比他多到哪去。
于是,袁離掏出手機,百度百科,“南迦巴瓦是位于西藏的雪山……”
楚介見她正準備對手機讀百度百科,“用你自己的話說。”
袁離放回手機,雙手揣兜,“不會。”
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錢是白給你的?”
她不買賬,“你搞清楚,我是開客棧的,又不是幹導遊的。”
楚介:“瞎說兩句總可以?”
“據當地村民所說,南迦巴瓦是……”
一共說了不到五句,四句話的開頭都是一樣的,直接把敷衍兩個字刻臉上了。
楚介不自覺地問:“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袁離回。
“不是本地人,馬騎這麼好?”
“天姿綽越。”
她頂着對方的目光,随意地回答。
二人的對話戛然而止,楚介沒再問,臉上多出了一抹笑容。
後來,他們按照原計劃等了三十分鐘,但南迦巴瓦沒有像昨日那般現出原形,這時,袁離才真正理解那幾個徒步旅行者話裡的含義——
南迦巴瓦大多時候被雲霧籠罩。
見不着南迦巴瓦,楚介不急,反而提出用其它景點代替。袁離思考許久,提議巴松措。她的提議并不是沒有道理。如果光去看湖,會顯得有些無聊,但今時今日湖上有音樂節。
臨出發上車,何疏月和張木栖主動提出在民宿歇息一天,而路之青因為昨日在車上着了涼,冷夜溫差較大,此刻正在發燒,無法前去。
他開車,袁離坐在副駕駛,不影響今日行程。
途中楚介再一次提出,當初他說的條件,‘講一個秘密給五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無聊的原因,袁離這次又給他編了一個小故事。
楚介一聽,不用猜也知道是假的,但沒拆穿她。他從上衣口袋,抽出一支煙,右手兩隻手指夾着煙,将其卡在她的左耳處。
袁離發覺他的動作,警惕的轉頭盯着他,楚介笑了笑,“累了抽根煙。”
她拿下耳朵上的煙,放入上衣口袋,“現在不想抽。”煙在她手裡轉了兩圈,“謝了。”
距離目的地約末一百米,能看到用成對的木頭撐起的布,布上寫着“落日舞台”四個大字。她的視線向右移,透過木頭縫,能看到後方駐紮營地的徒步旅行者。
活動持續一整天。有的人選擇繼續一天的徒步旅行,夜半回來接着跳舞;有的人早早地就在舞台邊上準備好了;有的人正如他們一樣,特意來見證巴松措的美,感受海拔之上的音樂。
站在湖頭沙灘,看不到巴松措的盡頭,能看到的隻有一望無際的藍。平靜的湖面孕育着雪山的倒影,三兩隻船舶,停留在湖中央。
車停在湖頭沙灘的邊緣,袁離率先下車,風吹起她半邊外套,她的手依舊插在褲子口袋裡,随性地靠在車前。
她隻占了一半,另一半顯然是給人留的。
楚介看出她的意圖,上前靠在她身旁,二人的動作一緻。
“你不去看看?”袁離取出雲煙,單手打開打火機。
他沒正面回答問題,“你不去看看?”
她點燃煙頭,收回打火機,“學我?”袁離看向男人的側臉。
側面看,袁離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疤痕,回憶起第一次正面看他時的情景。那時她做出了的總結,他這張臉哪哪都好看,就是疤痕有點礙眼。
楚介特意對上她的視線,“我是在問你。”
袁離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直接問出心中對這道疤痕的疑惑。她不可置信地發現,平日裡有問有答的他,現在竟然沉默不語。
良久後,她聽到了男人的回答,“貓趁我睡覺的時候刮的。”
她懂了,沉默的時候,在想着怎麼騙她。
謊言真低級,他不會撒謊。
袁離嘴角揚起笑容,也沒拆穿他。
你家貓威力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