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溯:“你能給哼出來幾句嗎?”
青珺再次惱怒地瞪着長溯,冷冷道:“你為何問得這般詳細?從來隻有我們天衍宗問别人的份兒,還沒人這麼來問過我們。如此層層逼問,很難不讓人懷疑你的目的。話說我還沒問你是何人?”
長溯近幾年外出修煉,被人這般為難次數多了,眼下都習慣了。隻淡淡道:“我不過一介散修,湊巧接了這次皇敕令。僅此而已,名諱不值一提。”
而青珺卻依舊不依不饒,他目光移到缥缈宗五人,又回到長溯身上:“缥缈宗宗門修煉法術緣故,宗門弟子向來不以真正身份示人,這個我知曉。但你呢?閣下為何遮遮掩掩,何不報上身份來?”
長溯心裡歎了口氣,心道我要是當真報上身份,你們天衍宗又該沸騰了。
對話間,缥缈宗五人也抓耳撓腮,隻想幫長溯編個說辭但未果,同時引他們進來的那位負責皇敕令的官員聞言急了,正要說什麼。
而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快的笑聲,人未至音先到——
“他是我在外曆練的拍檔,應我邀請,眼下來皇城接皇敕令,說來算是我的客人。嗳,你們天衍宗就不要為難他了吧!”
衆人皆朝門口望去。
隻見一個身着明黃色長袍的少年邁過門檻,頭戴六龍鎏珠冠,胸前挂璎珞紅玉圈,唇紅齒白,嘴角挂笑,俊氣逼人。
他周身纏繞着微微泛金的靈氣,給原本讨喜的面相莫名增添了幾分威嚴,長溯記得之前聽白霄塵說過,這是最為精純的氣運享有者才會出現的現象。
全天下整個修真界能有幾個精純的氣運享有者才能達到這個程度,一手之數都能數過來,而這個小少年的年紀又放在這裡,那麼,他的身份已經很容易猜了。果然——
床上出身天衍宗接觸皇室最多的青珺忽地面色一凜,一見來人連忙脊背繃直,啪地半跪在地上,俯首低頭無比恭敬道:“臣天衍宗七星宮内門弟子青珺,見過太子殿下。”
缥缈宗五人:“……?!”
什麼?太子?
來人雖說衣着華貴了不少,但仍能認出,這便是此前曆練時遇到的那叔侄二人組的侄子!可竟然是大昶皇朝唯一的皇子、身份尊貴的太子殿下?!
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缥缈宗幾人也連忙半跪在地問候。
而長溯站在一旁,微微蹙眉,看着來人,沒有動作。
他雖表面上看不出來,可他内心已經是驚濤駭浪。
因為,他過去多年被時不時蹦出來的記憶所困擾,時不時就要給他來上一段關于過去生活的回放。他也不是傻子。他記得分明,一直陪他的那個人是太師大人,太師大人一直口口聲聲喚他為“殿下”。
他還查過“殿下”二字究竟為何意,加之他有自己的父皇和母後,并沒有兄弟姐妹。修者擁有子嗣非常艱難,天道為了平衡能量,越是修為境界高絕的修士,便越難繁育後代。故而長溯一直以為自己的身份很明顯了。
這也是他為何執念于要到皇城找到皇族。
但誰知道今日此時此刻,猝不及防一個皇族就出現到了他眼前,還正是身份極為關鍵的那一位。
而更為戲劇的是,他此前外出修行時已經遇到這位大昶太子殿下了,二人還一同圍獵了一頭高階妖獸,他還莫名其妙地答應對方前來皇城,天底下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長溯又忍不住想起對方那位一直護在他身邊、周身沉靜如海般磅礴又渾厚氣息的叔叔。以前長溯就覺得那個人極為危險,但照目前這架勢看,那人當真會是少年口中的“小叔叔”嗎?
真實身份是什麼,甚至已經呼之欲出……
但若抛開那位叔叔不談,隻看眼前人的話,長溯便又有疑問了——若是眼前這人是太子殿下,那麼他是誰?
他腦子裡乍一下全亂了。莫非記憶裡的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