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的omega很安靜,除了最開始用呢喃不清的話語叫了一聲她名字,就一直沒再說話了。
往日裡清淺的呼吸越發滾燙,如果不是林矜竹時不時會無意識用鼻尖摩挲着她的後頸,顧秋都會以為對方再次昏睡了過去。
“林矜竹,你可千萬别睡啊。”顧秋說道,并背着人加快了腳步。
她的公寓在三樓,獨占一整層樓的大平層,一戶一梯的高級配置。
私人醫生早就拿到了上樓的權限,此刻已經提着醫藥箱在公寓門口等着了,看見顧秋背着人,下意識想過來搭把手,但被顧秋禮貌制止了。
醫生也不強求,下意識看了眼顧秋背後的病人,蹙着眉說道:“顧小姐,病人情況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顧秋回道:“是的,她受了涼,體溫現在很熱。”
柳家的祖祠真的很冷,燈光也暗,一到晚上,便透着一股無形的孤寂,隻要一想到林矜竹在那樣的環境下待了好幾晚,顧秋的心就揪了一下。
她用自己的權限打開了公寓的門,暖色的燈光自動亮起,客廳的中間是一個足以容納好幾個人的大沙發,顧秋動作小心地将林矜竹放在了沙發上。
林矜竹的眼睛是睜着的,隻是因為體溫過高,冒了一層水霧,淡化了一絲疏離冷淡感,添了一絲脆弱,被放下來後,她就靠在沙發的靠枕上,也不說話,隻安靜地盯着顧秋瞧,神情很認真。
她的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汗,發絲就黏在冷玉似的臉頰上。
顧秋心軟又心酸,她撫開林矜竹臉上沾着的幾根發絲,說道:“沒事啦,林矜竹,我讓醫生給你看看,好不好?”
這邊,醫生聽到這話後,也沒再耽擱,她走上前,用測溫儀量了一下林矜竹的體溫,看了看,說道:“三十八度,中熱。”
她看向顧秋,說道:“幸好情況及時,沒有高燒,顧小姐,最好先物理降溫一下,我去開點藥。”
顧秋聽到後應了聲,跑去洗手間拿了一塊打濕的毛巾,然後小心地放在對方額頭上,再一點一點擦拭着對方的側臉,脖頸。
毛巾帶着涼意,貼在身上給人的感覺很舒服,動作間,她的手指時不時無意觸碰到白皙的肌膚。
顧秋心無旁骛,俯着身,一點一點給人降着溫,林矜竹卻是眼睫輕顫,因為這點親密的觸碰難耐到指尖縮緊,心跳亂了節奏。
兩人挨得很近,林矜竹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怔了神。
顧秋此刻就在她眼前,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那張好看的紅唇微抿,垂眸為她細緻地擦着汗。
或許是生病讓克制變得薄弱,令渴望沖出牢籠,林矜竹魔怔般地盯着那抹嫣紅,清冷的眼底終究洩出一絲癡迷,一點一點靠近。
兩人的距離漸漸縮短。
顧秋……
顧秋低着頭,對此一無所知,就在林矜竹的鼻尖快要觸碰到顧秋的額頭時,一旁的廚房裡傳出了動靜。
是醫生準備好了藥,還不忘體貼地沖泡好,端了過來。
“顧小姐,降溫的藥沖好了。”
這道聲音一響起,林矜竹就猛然回過神,重新拉開了距離,她冷淡的面容下看不出任何的異樣,隻有閃爍的眸光透露出一絲不自然。
所幸顧秋沒有察覺出異樣,她放下毛巾,并動作自然地去接藥:“好的,給我吧。”
喂林矜竹喝完藥,半個小時後醫生又量了一次,林矜竹的體溫果然沒有再繼續上升了,還隐隐降了一些。
醫生檢查完後,對着顧秋說道:“現在情況已經穩定,後半夜會慢慢退燒的,如果有其他情況,您可以聯系我。”
她作為顧秋的私人醫生,住的地方離這裡并不遠。
說完這些後,她就離開了。
寬敞的客廳裡,隻剩下了顧秋和林矜竹兩個人。
喝了藥,人的身體會下意識想昏睡,顧秋這裡有客房,隻是平常也不會有朋友過來這邊留宿,所以一直空着。
如今将至半夜,再去喊家政也不太方便,于是顧秋思索了一會兒,對林矜竹說道:“去我的房間裡睡嗎?”
客廳的沙發肯定沒有床睡着舒服,林矜竹睡她的床,她睡沙發。
藥效發作,林矜竹的大腦還有些渾噩,并沒有回話,于是顧秋就當她默認了,小心地将人扶了起來,送到自己的卧室。
卧室的暖光溫馨,在把林矜竹放在床上,細心地蓋好被子後,顧秋轉身想要去客廳,下一秒,她的食指就被人握住了。
“顧秋,别走。”
生病了的林矜竹,喊她的名字有些尾音,往日裡冷淡的聲線也軟化了下來,聽起來有些像是在撒嬌。
顧秋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輕地撓了一下,有種奇異地癢,她回過頭,眼裡帶着笑,說道:“怎麼啦?”
聽說生病的人心理會變得格外脆弱,林矜竹是不是不想一個人?
顧秋心裡剛劃過這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便聽見床上傳來聲音。
“陪陪我吧。”暖色的卧室燈光下,林矜竹躺在她的床上,用手拉着她說道。
這樣的話語如果是從其他人嘴裡說出來,可能并不會讓人覺得稀奇,可說這話的人是林矜竹。
那個向來冷淡的林矜竹,那個習慣将話藏進心裡的林矜竹。
生病了的林矜竹,似乎變得比平日裡要坦然一點,就像小時候發燒那樣,會表達自己内心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