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珩走近,微微迷起眼審視着她。
“皇上不過是拿臣妾刺激秋将軍罷了,又有何懼?”
雲柔哲不着聲色也不看他,淡淡應到。
“柔兒好生奇怪,清晏移情别戀你卻不怨不惱,還上趕着給他繡香囊?”
君珩并未否認,隻一味肆意散發着濃重醋意。
“他或許心猿意馬,但對我無不尊重維護,亦不算有負于我,我便也能放得下,為何要怨他?”
比起惱怒雲柔哲,君珩更像是在惱自己。
“依你之言,朕就沒有尊重你顧惜你嗎?”
感受到君珩步步逼近,雲柔哲不得不擡頭直視他。
“皇上愛臣妾嗎?”
她耳廓微紅,略有屏息,似是鼓足了一番勇氣。
這次輪到君珩目光閃躲,沉默不言。
“若有半分憐愛,便不會這般不顧及臣妾在後宮中的處境,為了與他人怄氣而使臣妾多方樹敵。”
聲音微微顫抖着,眼前答案已不言而喻。
若真愛,怎會幾次三番不知珍惜。
“朕說過,這滿宮中朕待你最為特别,是旁人永遠得不到的情分。”
擡眼間,那雙桃花眸溢出些許無奈。
可她不依不饒。
“若沒有秋清晏呢,皇上還會如此待我嗎?”
又是一陣沉默。
雲柔哲試圖用笑意掩蓋自己的失望,聲音卻冰冷得凄涼:
“看來錦貴人所言不假,臣妾隻是比這後宮中的其他女子對秋将軍來說更好用些罷了。”
君珩眼瞳一震,随即眉頭緊皺,脖頸因被激怒暴起青筋。
“若非因為清晏……你早就是名副其實的蕙妃了!”
雙唇被無可拒絕地含覆住,雲柔哲大腦一片空白。
有力的手臂環住腰肢将她扣在胸前動彈不得,另一隻手則輕捧着她的臉龐,令她無法逃脫。
君珩的吻細膩又輕柔,讓人不自覺貪戀着閉起雙眼。
輕輕吮吸着她緊閉的唇瓣,稍稍離開一瞬便又以另一重角度再次覆上,仿佛耐着性子細細品嘗不可多得的珍馐。
悄悄睜開雙眼的縫隙,瞧見懷中的人兒雙頰羞紅,睫毛微顫,雙手緊緊攥住自己胸前的衣襟。
不禁加重了親吻的力度,将怒意與醋勁都轉化成對她的憐愛。
到底要如何,才算是帝王之愛呢?
便先從不克制對她的寵愛開始吧。
感受到自己被越抱越緊,雲柔哲的身體越發僵硬,卻一不小心放松了唇齒被趁機吻得更加無法呼吸。
理智在消弭。一直克制的洶湧愛意終于決堤。
君珩的手在纖纖細腰間遊移,恨不得将她揉進懷裡。
忽然觸碰到一枚香囊,挑動着噴張邊緣的情緒,不由用力攥緊,狠心一扯。
香囊掉落,束緊裙腰的絲帶瞬間松開,外衣頓然堪堪挂于肩領上。
雲柔哲驚慌失措地雙手交錯着拉住衣邊,抱于胸前。
可君珩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把将她抱坐于自己膝上,甚至動手扯開了她的領口。
他從未對哪個妃嫔産生如此強烈的征服欲。
但并非因為她們皆會乖巧柔順地為自己寬衣,或者被包裹着送上龍床。
雙唇終于被短暫釋放,外衣的絲帶不知何時被完全解開,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領和月白色裡衣。
君珩細密的吻徜徉于頸間,留下微紅一片。
最殘忍的莫過于她明明也情難自已,卻又深知對方不愛自己而必須克制清醒。
“君珩……當真要我以色侍君嗎?!”
聲音很輕,近乎自言自語。
但頸間的動作即刻停了下來。
“你一定要如此掃興嗎?”
“世間女子無不希望将貞潔交付真心相愛的夫君。”
雲柔哲就這樣衣衫淩亂地跪于床前,擡頭間面色已漸複平靜,卻讓人更想狠狠愛惜。
“臣妾自知不該在後宮奢求因愛而寵。但若不夠愛,女子在這宮中便永得不到平等相待,隻等着年老色衰花落無人知罷了。”
自古無情帝王家,雲柔哲看得通透,眉眼低垂,沉靜如水。
“這麼久以來,你對朕還是沒有半點信任。”
君珩的語氣仿若歎息,亦透出深深的失望。
“不僅臣妾如此,清晏亦是如此。皇上若一心為他,就該知道他從來志在鴻鹄,實不應為了将他強留身邊而束其羽翼……皇上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你是在指責朕自私麼?”
能聽出君珩已在強忍怒意。
“臣妾失言,德行有虧,請皇上責罰。貶為庶民也好,驅逐出宮也罷,總歸無顔再在宮中繼續待下去。”
此言一出,君珩便猜到這大約是她打一開始就想好的脫身之法。
“你……是不是以為朕真的離不開你?”
平日隻見她溫和柔軟,沒想到骨子裡卻清冷堅毅得很。
“臣妾,謝皇上恩典。”
俯身磕頭行禮,雲柔哲不顧君珩落寞而摻雜一絲慌亂的眼神,轉身走了出去。
卓公公正打瞌睡,見蕙妃披着鬥篷出來。
“這才剛過三更,娘娘怎得出來了?”
“……回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