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小半個月過去,腺體發育得很快,但也讓白霖煩惱。
原先十分期待的校園生活在上次謝惜何講完瓜後變得沒那麼向往。
雖然後來謝惜何找補了許多,說學校裡并沒有多少人知道白霖的名字,讓他别擔心,去上學。
但白霖還是有些抗拒,甚至在心裡默默祈禱能再慢一點,讓他和岑嶼遠的相處時間再久些。
岑嶼遠太了解白霖,哪怕隻是白霖情緒上的丁點兒風吹草動,到他這裡就是狂風過境。
所以他迅速反應過來并尋找原因,再找些别的事情轉移他的注意力。
比如,把白霖帶到他辦公室去。
再次踏出家門,白霖連陽光都覺得有些陌生,他穿着舒适的休閑體恤和及膝短褲,纖長的小腿不乏肉感,瑩潤的白在陽光的照耀下好像在反光。
岑嶼遠眼神晦澀,眼神幾乎粘在那雙白皙直挺的小腿上,占有欲呼之欲出,又被他克制住。
他牽住白霖的手,用一種幾乎把人攏進懷裡的姿态踏入商業大樓,坦然地路過員工區,幾乎在告訴所有人,身邊的人是自己的。
齊柯抱着一沓文件走進辦公室,詢問白霖的口味後露出職業微笑,讓他稍等片刻。
白霖點頭,不再管兩人,自己坐在待客用的沙發上,抱着平闆看。
文件和動漫都已經看完,他又給自己找到了新的視頻來打發時間--在網上學習油畫課程,省得到時候上課露怯。
岑嶼遠見他完全沉浸在聽課和學習裡,家裡早已備好畫室,心裡也更加明白,白霖喜歡熱愛學習,現在隻是對學校和人際關系感到害怕。
不自信。
但他太懂事,覺得自己是被岑嶼遠安排進的學校,讓岑嶼遠投入了很多心力、财力物力,擔心提出“不上學”會讓岑嶼遠之前付出白費。
岑嶼遠不想他帶着愧疚生活,和自己算的太清楚。
他愛白霖,願意養着、寵着他,無條件托舉他。
......
白霖就坐在岑嶼遠擡眸就能看到的地方,顔料什麼的不好帶,他也隻是初學者,暫時用不到。
所以岑嶼遠抽出幾張A4紙,附帶一根削好的鉛筆,讓白霖安安靜靜能聽課,在紙上寫寫畫畫。
他正在和心理治療師讨論關于白霖的PTSD有沒有什麼更好的治療方法。
岑嶼遠想,白霖現在隻是會因為特定的事物産生應急障礙,那他就讓事物消失,創造一個沒有白霖恐懼事物的世界。
齊柯敲門走進來,把牛奶遞給白霖後才走向岑嶼遠,附身在他耳邊彙報:“陳年今早離境,對外說是散心。”
正在簽字的鋼筆忽然斷了墨,在紙面上劃出名字的痕迹。
“嗯,林熠跟去沒有?”
齊柯搖頭,“被拒絕了。”
岑嶼遠從桌面上的筆筒裡拿出一根新的銀色鋼筆,墨色深重,蓋住原先的劃痕。
他聲音冷冽,“安排他去,繼續盯着,有意外直接聯系我們的人。”
原先的鋼筆是銀灰色,筆帽上點綴着翡翠,骨碌碌被他丢在桌面,連眼神都懶得施舍一個。
“處理掉吧。”
齊柯退回原處,微微俯身拿過鋼筆離開。
站在門外垃圾桶前時,在翡翠的内裡看見一個銀白色的小點。
白霖趴在桌上,因為桌面高度不夠,他像一灘水似的逐漸滑落直至坐在地上,冰涼的地面上盤起腿,沉迷在學習中。
緊要事件都已經處理完,岑嶼遠拿掉眼鏡揉着眉心,擡眸掃過沙發。
毛茸茸的腦袋消失了。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看見白霖圓乎乎的後腦勺,趴在桌面上,後脖頸白皙得紮眼。
站至白霖身側,他都沒有察覺,全神貫注到連根根分明的睫毛都十分投入。
他有些無奈,距上次檢查的醫生所說,白霖看似健康,實則體虛、營養不足,需要好好調養。自那以後岑嶼遠就格外關心白霖生活,飲食健康。
把人從地上拉起來,“不能這樣坐地上,會生病的。”
白霖從視頻學習中擡起頭來,站在岑嶼遠面前點頭,臉上帶着淺淺的笑,【你,忙完了嗎?】
圓幼的眼裡閃着光,讓岑嶼遠無法開口拒絕,但的确還有一些不能明面上做的事情還沒處理,眼神遊移,“還沒。”
他目光落在桌面上,白霖猛地靠近他,笑得更歡了些。
不僅沒有轉移岑嶼遠的注意力,還讓他更好奇桌面的紙張上畫了些什麼。
他牽住白霖的手,低下身去拿平闆和紙。
紙上寥寥幾筆,勾勒出熟悉的地點--他的書房,還有椅子上坐着的男人,是側臉,隻勾畫了個大概的姿态,面龐還沒有描繪,畫面也就停在這裡。
岑嶼遠嘴角明明都勾起笑,卻還是裝模作樣地問:“這是我嗎?”
白霖咻的一下把紙抽出來抱在懷裡,臉頰染上紅暈,灰眸顫動着,【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