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一臉無奈:“别用這種比喻。我看見的就好像是普通夜空。不是野外高山看見的那種,是城市裡的。”
許巧星難掩興奮,斟酌語言:“我們都有什麼法術天賦嗎?這算什麼?”她自問自答,“給我們的補償嗎?”
郝樂甯說:“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能使用法術,好吧,我也沒想過我能穿越。”
司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情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語無倫次:“我看電視劇裡面的修仙,說不定這個世界可以,那我們豈不是可以……呃,當神仙?我們難道是什麼百年難能一遇的天才嗎?說不定可以搞一個神仙當當。”
“這可一下遇了四個。”郝樂甯笑他。
恰好有一個有點眼熟的白沙鎮人來喊他們下去。他說,剛剛把魚食灑下去了,使者來請他們一起下去等。
“還跑嗎?”司機挑眉。
許巧星拍拍臉頰:“不跑了,不跑了。我們先下去看看再說。”她猶豫幾秒,還是決定抓過羅盤,一同帶去。
河面極其平靜。原本在忙碌的人都停下自己手中的工作,大家分開站在兩岸,撒完魚食的人方才支船靠岸,木船晃晃悠悠地搖起一片波紋。
孚安站在最前面,其餘人看見許巧星等人,從中間分開,讓出一條路。
他衣袍飄飄,已将許巧星的演算結果記在心中,眼神凝重,望着水下的一大片逐漸聚集的魚影。
孚安必須将寶物全須全尾地帶回,否則他罪無可恕、死有餘辜。不止是王都會對他降下罪罰,他自己也無以承受,萬死不能謝罪。
不久之後,水中魚群翻滾,争先恐後地搶奪魚食,卷起泥沙。
孚安讓許巧星用一遍探靈儀。她閉上眼,無數星塵再次浮現再腦海裡。她身處星辰之中,即使附近的光芒奪目,可是在那顆異常明亮的星星的對比下,依舊判若溝壑。那顆星星,仍在原處遊動,很近了!
“它沒有去吃魚餌,還在網邊上。”許巧星睜眼,有點站不穩,孚安出手攙住了她的手臂。她臉色蒼白,腦袋嗡嗡作響。
聽到許巧星的話,不用孚安下令,其他人開始行動了。
包括孚安在内的六位使者,分散站開,站位很有講究。他們手中捏着符紙,聲聲令下,符紙上的字迹逐漸發出金光,金光連線,互為響應,驟然,一道光柱悄無聲息地升天。
又不知使者有何動作,光柱擴散開來,竟然将整個湖面籠罩在其中。
海生與三名水性極好的人,有女有男,拿着漁網,一同潛入水中。
岸邊沒人說話,空氣中似乎有一根被繃緊的弦線。
許巧星不自覺地跟着一起心慌意亂,幾乎屏住呼吸,她看着幾人往深處遊去,岸上人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見他們動作流暢麻利,大概進展順利。
過了一會兒,有一人浮上水面,顧不上抹幹淨臉上的水,對岸上的人比了一個手勢,然後又紮下水。
看見他的手勢,岸邊的人發出一陣小小的喧鬧。
許巧星聽見有人驚呼:“發現了!”
“發現了!”
“真找到了!”
欣喜若狂的聲音被人指揮着,平息下來。
水下影子斑駁,混在一起,更是看不清楚了。河水流淌,波光蕩漾,鳥雀飛過上空時發出細長尖銳的鳴叫。
沉默在岸邊彌漫,所有人都等待着水下的動靜。
又過了不知多久,可能有五分鐘,許巧星在這樣千鈞一發的焦灼氛圍中已經不能判斷時間的流逝了。
河面的波紋被擾動,有人影!是他們浮上來了!
他們露出水面,大笑着把手中的網高高舉過頭頂,網中有一條魚在掙紮翻動。
成功了!
使者仍然不敢懈怠,手持符紙在原地不動,光柱繼續維持着。而其他人已在雀躍。
許巧星緊張多時,被熱烈的氣氛所感染,也激動地與郝樂甯抱了一下。司機高興地連說幾個“好”字。就算是陳哥,嘴角也有了弧度。
河中間的人正往岸邊遊,已有人等不及了,便劃船去接。
他們被人群簇擁着上了岸,有人牢牢抓着那條魚,立即有人抱來一個裝了水的木桶。大家迅速把魚從網中取出,放進桶裡,濺起一朵大水花。
使者們這才收了光柱,走上前去瞧。許巧星站在最前面,“寶物”在水桶裡不停地轉圈。
這條魚不足三寸,通體銀白色,可細看能發現它的鱗片邊緣閃爍幽藍的微光。
總體來說,沒有什麼一看就很明顯是“寶物”的不同凡響之處。
是它嗎?
許巧星又有點不确定了,正準備再次使用羅盤,卻被孚安舉臂攔下。
他看出許巧星已筋疲力盡,輕輕搖頭,自己拿過羅盤。倘若眼前這條魚便是寶物,此刻放在眼前,他肯定可以辨認出來。
片刻後,孚安笑着點頭,神色不再緊繃。
人群再次爆發出歡呼喝彩聲。
許巧星一行人被許多人拉着,他們反複感激并誇獎,說得許巧星滿臉通紅。
孚安低頭看着水桶,一直壓在他身上的愁雲終于散去。他幸不辱命,離開王都後第一次徹底放松下來。
魚被人群聲音所驚,似乎感到不安,甩了甩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