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們這一片區域,無人不知這個“混世女魔王”。
傳聞,馳路來的第一天被人揍了。
第二天,馳路就把那人給揍回去了,揍得對方下不了床。
從此,馳路得了個“混世女魔王”的頭銜,人人不敢惹她。
這倆八卦的,連連點頭,低頭扒飯,不敢再說一句話,快速扒完飯走了。
艾嘉剛吃了一半的白菜幫子,聽到這倆人說的話,心情頓時不好了。
她們接下來想說什麼?為什麼馳路要打斷她們?
她好想破案,對,趕緊去找那兩人,問問看什麼情況!
艾嘉連忙放下筷子,朝即将要走出餐廳的兩人跑去,抓住其中一人的手問:“告訴我,剛才你們說的是不是我,我把受害者當什麼,說清楚了再走!”
馳路沒了吃飯的心情,揉了揉短發,氣得跑過去,撤下艾嘉的手,朝那兩人使了個“你倆給我快走”的眼神。
“馳路,你什麼意思?”艾嘉特别不爽地看她。
馳路的耐心幾乎快用盡,很想大聲跟艾嘉說“你能不能給我安分點”。
但她還是忍住了,畢竟,她是病人,她能拿病人怎麼樣。
“走,該去領藥了。”馳路說,“去晚了就領不到了。”
“領什麼藥?”艾嘉一臉茫然,“我好好的,要吃什麼藥。”
“你是女的,不是男的。”馳路說,“就沖這點,大叔,你說你要不要吃藥。”
領藥的時候,馳路還在勸艾嘉:“大叔,你吃完藥,才能抓壞人,是不是?”
“有道理。”艾嘉這次乖乖地當着護士的面吃了藥。
馳路的藥依然沒吃,誰也沒發現。
吃完藥有一段聽音樂時間,之後是檢查、治療時間,每個人都不同。
艾嘉屬于嚴重的,每周至少做兩次電休克治療。
她本來極其不願意做,但馳路告訴他,治好了,醫生會把手铐還給他,她就有抓壞人的工具了。
艾嘉就這樣被她哄着騙着同意了,這次格外乖順地跟着護士往治療室走。
半途,艾嘉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半秃,額頭很寬大,旁邊跟着兩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艾嘉跟中年男人錯身而過時,發現他盯着自己看,笑着看她,那笑容看着格外親切,但怎麼看得她有點發毛。
她問女護士:“小劉啊,剛才中間的男人是誰啊?”
“單院長。”女護士說。
“哦,院長啊!”艾嘉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怪不得看上去像個領導。
艾嘉進了治療房,躺到床上,看到醫生拿着一根針筒過來時,頓時吓得跳下了床,急忙擺手:“我不要打針!”
男醫生安撫她:“這是麻醉藥,待會兒還要注射肌肉松弛藥,不打的話,做電休克治療,你的身體會抽搐。”
艾嘉想起壞人被警棍電擊的畫面,身體抖了一下,又乖乖地躺了回去。
治療結束,艾嘉揉了揉腦袋,感覺有些頭暈。
護士想要把她送回病房,她不好意思麻煩她,獨自往病房走去。
可是,她的病房在哪裡?
她看了看四周,牆壁剝落,但地面上沒有一塊落下的牆皮,哪怕屑子都沒有,地面鋪着瓷磚,多處裂開,但被打掃得很幹淨。
地面濕漉漉的,艾嘉在上面滑,越滑心情越愉悅,嘴角彎起,眉眼含笑。
她滑得開心,邊滑邊唱:“你發的娃娃臉,降落在身邊,可惜我還沒有發現。你畫的娃娃臉,拿鐵上圈點,倒一杯愛情的香甜……”
她想起了霍盛源,那個站在櫻花樹下看書的少年,那真是,行至春光乍現處,繁花盡頭是少年。
她的少年多美好!
艾嘉在濕漉漉的瓷磚地上,伸着手臂,旋轉着,甚至有時跳躍着,有幾次差點要滑倒,她全然不在意,完全沉浸在美好的暗戀裡,腦中一遍遍閃過她喜歡的少年不同的模樣。
快到拐彎處,艾嘉聽到幾下重重的響聲,被吓了一跳,她不跳了,踮着腳尖朝那兒走去。
貼着牆角聽到有人在說:“你這個老太婆在過道上每次都弄這麼多水,不知道會讓人滑倒嗎!”
“傻/逼玩意兒!”
艾嘉探頭過去,看到有兩個中年女病号正圍着一個肥碩的女人,用拖把頭使勁刷她的腦袋,邊刷還邊往下按,試圖想把她的腦袋往拖把桶裡按。
“你們在幹什麼?”艾嘉立刻從牆後面走出來,用力推開那個拿着拖把的女病号,又迅速從她手裡拿過拖把,用濕漉漉那頭對着她,“你們再敢來,信不信我打你們!”
她說得很橫,裝作很厲害的模樣。
但女病号看到艾嘉的手在哆嗦着,拖把布上的水就那麼晃晃悠悠地往下落。
她哆嗦得越厲害,水落得越快。
女病号笑了,看出來了艾嘉不過是個紙老虎,一把從她手裡奪過拖把,又快速地用木頭柄砸她的腦袋,砸了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