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忽然眨眨眼道：“師兄，不知道為什麼，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小阮覺得很幸福。”

他總被她朝過于直白的話噎住，隻得問一句為何？

“我曾經和師兄說過的，師兄很像我的哥哥，你們一樣溫柔，對我都很好，可師兄又和哥哥有些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

聽到這個問題，她忽然轉身過來，雙手撐在他身兩側，跪坐在他盤坐的腿前，身子前傾道：“我……”

她似一隻輕盈的紫蝶，在暗夜中，忽然飄近他的面龐，蝶翼帶着魅的色彩。

兩人面龐倏忽很近，可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裴思星又覺察出一絲，她那時在潭底曾展露過的，似捕獵或複仇般的侵.略感。

是錯覺麼？

她道：“看見師兄，我真的……很想和師兄做上次師兄不讓我随意做的事。”

裴思星視線趕忙移開，喉結不由微微滾動，“小阮……不可以說這樣的話。”

“我知道，我不會和别人說的，我隻會和師兄說。”

“不是……”

“師兄，”她打斷他的話，柔和的嗓音略帶微啞，就如清茶裡滴落了幾滴烈酒，“我想起來了，我夢到的那些，不是夢。”

呼吸凝滞。

有些事終于塵埃落定，可有些心卻懸而更高。

清涼微冷的指腹撫上他的面龐和脖頸，一隻手捧着他的臉頰，一隻手撫着他的脖頸，激起癢意，喚起回憶，誘他墜入無盡的欲淵情海。

伏在他身上的少女，終于再次，重重地吻上他的唇。

并非蜻蜓點水，掀起驚濤駭浪，這次不容拒絕，也難以拒絕……或者，他并沒想過拒絕，甚至有一種本該如此的釋然。

這月來，他既害怕她繼續那般說，可她真的不說，找他隻為不斷練劍時，他的心中竟然有一絲怅然若失！

諸天的神子仙君……

他想，他要向他們告罪，他的确是犯下了禁忌的罪行。

少女像發掘新奇事物的小獸，在他唇上細細研磨探尋，發現他并未真心抗拒時，更是掠津入境。

而他像城門失守的敗将，也像失去鬥志的俘虜，被她一寸一寸、一片一片，占領領地。

她貼得更近。

兩人的心似乎貼在一起，起伏、心跳、灼熱，從一處傳到另一處。

初春的夜，微涼的夜，卻如此熱，熱得他額上生汗，熱得他口唇發渴、喉頭發緊。

忽然，她更近一步貼着他，整個人像挂在他身上般，她不知餍足，他隻能生澀迎合。

不知她的腿還是哪裡，忽然碰到他某處，裴思星忽然抑制不住輕哼出聲，他下意識推開她，從耳紅到脖頸。

她被他推開在一旁，淡紫衣襟微散，鬓發微亂，一雙桃花眼晶瑩朦胧，那張唇微微張着，唇瓣十分嫣紅，還帶着點滴晶瑩的液體，她的模樣委屈極了，柔柔細細的嗓音啞着喊了句：“玄陽師兄，我……我沒夠……”

從前年少時看過的雜書裡，寫美人粉面生春、盡态極妍，終于在此刻都具象化。

真是梨花微帶雨，紅豔露凝香。

那刻，他便想不到其他。

凡世三千規矩，天道諸多戒律，自是有人去守，不少他一個。

他把她拉回懷中。

她倚坐在他腿上。

月籠輕紗，水映繁星。

他望着她，想起她那日的動作，他的指腹也撫上她的唇。

嫣紅，柔軟，軟得讓人忍不住用力揉捏，将那唇瓣的晶瑩擦染到唇畔和面頰上。

夜深月重，這位如畫仙人，他素白的衣襟被她弄得淩亂，烏發如雲自肩上垂下，拂在她面龐，他的眸眼清雅溫和，在夜色中卻又暗藏深淵，月華流轉中，眉間紅痣愈發豔麗。

“沒夠？”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霧裡不清晰而陌生。

他說：“師兄來給你。”

不想讓她可憐巴巴地看着他，不想讓她滿臉委屈的望着他，不想讓她不夠，想讓她滿足，想一直滿足她。

還是……滿足自己？

這一回是他，克制不住，吻了上去。

她攀上他的脖頸，配合着忘情。

玉阙之上的仙人，主動墜落凡塵。

高坐雲端的月亮，終于沉溺在這片溫熱、神秘、又充滿危險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