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的什麼話?!”芙菱美目圓瞪,本就一片紅霞的臉更是漲紅。
阮含星食指輕拂她的鬓發,在手中卷了又卷,“我說錯了麼?偷窺别人親熱,打擾人家雅興,完事還氣急敗壞、驚慌失措地跑走,不是敗興的小兔子……是什麼?”她甩開那縷發,發絲劃過芙菱的面頰,惹得她更是羞怒。
芙菱出生自萬俟家,結交的好友皆來自世族,溫柔的、豪放的、驕縱的子弟她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這麼……
“無恥!”她道,“你實在無恥!你難道不知道,師兄是要修無情道的?你還那麼勾、勾.引他!實在太過分!”
阮含星嗤笑,“修無情道?我看你找他找得挺歡樂的,我無恥,你有恥麼?”
芙菱駁道:“你和我怎能相提并論?我和師兄從來發乎情止于禮,不像你,直接……直接就強迫他!”
阮含星諷道:“是你發乎情,他止于禮吧。哈哈,可笑,說我強迫他,難道我強迫他享受、我強迫他沉迷、我強迫他舒服、我強迫他滿足、我強迫他親了還想親?”
芙菱急得快要哭出來,她捂住耳朵,“你閉嘴,你閉嘴!你怎麼能說出這些……這些不要臉的話!”
“不要臉的事我都敢做,還怕和你說幾句不要臉的話麼。”
“總之……總之……你若是真得喜歡師兄,你就不應該這樣害他,妨害他未來的大好前程。大不了,我不再和你争了,我也不再找師兄,你好好的對他,不準再強迫他做那些事,讓他好好修道……”
“你不會以為自己很偉大吧?”阮含星簡直要忍不住笑,她打斷芙菱道:“好啊,那你說到做到,以後别再找他,我才信你是真得喜歡他。怎麼樣,證明給我看看?”
芙菱氣沖沖望着她,似乎做了許久的心理鬥争,才說道:“好,我可以,你能做到,不再對他做那些事情麼?”
阮含星挑挑眉,“看你表現。”
“我做到我的,你也做到你的。”說完,芙菱便走了,留她一人看着背影啧了一聲。
回玄陽峰時,她還是一路上踢碎了不少石頭。
在芙菱質問她的時候,她煩躁于她的無聊。
可她,最煩躁的是,裴師兄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對他一往情深、甚至甘願放下親近他的欲,也要成全他未來仙途的愛慕者。
真讓人嫉妒。
·
第二日,藏雲宮,課後芙菱果然沒再找裴思星。
阮含星卻沒那麼多顧忌,該問問,該聊聊,該怎麼笑,就怎麼笑,隻是其間那道熾熱的目光愈發銳利,幾乎想在她身上盯出兩個窟窿。
果然,芙菱又把她拉到無人角落,質問她怎麼不守信。
她攤攤手,“我隻答應你盡量不強迫他做那些事,沒答應你不和他聊天呐。師姐,你也不能太強人所難吧?”
芙菱說不過她,遂作罷,隻警告說,注意分寸。
第三日,芙菱沒忍住去找裴思星問了個法訣的問題。
當晚便接到阮含星的玉牌聯絡,說她又感受了一下滋味,真不錯。
沒明說什麼滋味,芙菱卻聽懂了,差點把玉牌捏碎,“你什麼意思?我隻是和師兄聊天。”
玉牌那邊悠哉道:“我們的約定是你不接近他,我就不強迫他,你違約了,我憑什麼守諾。”
“……行,你狠!”
後面一個月,芙菱真得忍了整整一個月不去主動找裴思星,可裴思星卻有事找她,她就像一個渴了很久的人突然遇見河流,忍不住牛飲起來,臉紅又激動地和他相談甚歡。
結果便收到阮含星的挑釁,“我看師姐也不在乎約定,明天我就去把他親死。”
芙菱急了,“這是師兄找的我,我又沒辦法。”
“你不會拒絕麼?不會走遠些麼?”
“你根本就是故意為難!”
聽到對面氣急敗壞的聲音,玉牌那邊的阮含星笑了,悠哉道:“好師姐,我可以不為難你,但有條件。”
“什麼條件?”
她道:“你換個人傾慕吧,如何?與師兄相比,我容貌也并不差,劍術也還可以,你不如來喜歡喜歡我?”
芙菱:?
“你瘋了!”她直接把玉牌斷了。
留那邊的阮含星笑得不行。
彼時,她正盤腿坐在床上,小芳齋籠罩在一片結界下,屋内未燃燭火,唯有幽幽月光自窗傾瀉,打在她面龐,如凝夜色霜雪。
她懷中抱着一個和自己容貌極相似的,正沉睡着的白發少女。
比上次初凝形體時,少女的唇色開始紅潤,身上青紫血管更加明顯。
她以手為梳一遍遍梳着懷中少女的白發,笑着在夜中輕喃道:“阿姐,你說,被傻子喜歡上的人,是不是很幸福呢?”
說着,腦海裡便出現了一張紅的不行的臉,和一雙眼尾下垂的眼。啊……那個看起來很腼腆的送畫師兄,還有機會再會一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