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亂說什麼?”
阮含星揚聲道:“我也聽過你和你師尊的事,你那些事自己藏心裡就好,可不敢拿到台面上說呀。”說罷,還不明含義地輕笑一聲。
她這一句話可謂激起千層浪,就連朝珩都沒想到。
“混賬!瞎編些什麼?膽敢侮辱先師,我師尊可是男子。”
阮含星音量不減、一臉認真道:“男子怎麼了?你不就好這口麼?你看你們宮收的個個都是頂俊俏的男郎……我早在百曉生那話本和畫冊裡見過你的事了,宮主可真是……足夠風.騷呀。你要想看,我下次帶給你?”
衆人本以為是她玩笑反擊,但見她面色認真坦然、如此信誓旦旦,竟真有些面面相觑,就連龍華宮那些男弟子看起來面色都有難以形容。
看到自己弟子的表情,龍華宮主更是氣得要吐血,“賤女,你敢辱我!”
阮含星笑着,聲音微冷,“原來你真想親眼見識見識這話本,放心,我一定滿足你願望。”
龍華宮主陰郁的眼中殺意畢露,那刻,他顧不得許多,拔劍便刺。
這種情形再不出手,便尊嚴盡失!
劍氣帶了十足十的怒意,沖着心口便刺,分明要置人于死地。
電閃火石劍,劍尖卻頂到一道冰霜劍色上,瞬息之間,阮含星手中的一鏡星便橫在身前,穩穩抵住這道劍氣,纖細手腕甚至未有顫動。
别的不說,就此出劍應變之速度,便足以讓人知道這位剛展露世人面前的劍聖之徒,劍法不俗。
龍華宮主氣得冷笑,收劍再劈再刺再砍,任他劍氣如風,阮含星并不主動出招,卻遊刃有餘化解他的劍氣。鬓邊桔梗甚至未有多大顫動,盈盈腳步更是如信步閑庭,唇畔銜着漫不經心笑意。
這便更顯得挑釁。
那龍華宮主轉手便使出門派的劍招,龍華劍術以勢如遊龍出名,與洛水劍法相似,阮含星早在與裴思星的對戰中找到應對方法,又被朝珩在清梧峰高強度鍛煉過實戰方法,早就應對自如。
但見銀劍冰影交替,那兩道劍意從相互試探變成動真格,激起的飛沙走石引得周圍修士們紛紛格擋。
龍華宮主招式純熟、變化多端;而阮含星劍氣淩厲,出手刁鑽,十招之内,仍未分出勝負。
忽有一片不起眼的飛葉随風而來,細卷着微沙飛向戰局之中。
朝珩微眯雙眼,迅速飛身向前,左手将阮含星腕勢壓下,擋在她身前,長扇一轉,那飛葉便飄然落地,扇骨恰巧壓在龍華宮主手上,隻一拍打,後者頓感手掌刺痛,向旁邊一歪,劍已铿然落下。
朝珩隻短暫出手,便迅速化了局中三道力。
不張揚,但明眼人便已從中感到震撼。
“沒有師尊在,卻任人欺負小輩的道理。秦老宗主,你說是麼?”朝珩不看龍華宮主一眼,目光落在後方一杏黃道袍、鶴發童顔之人身上。
那人呵呵一笑,從人群中走出,修士們自動給他讓出路來,“阿珩,萬仙法會一别,一年多沒見,别來無恙啊。”
喊得倒是真親熱。
阮含星在朝珩身後翻了個白眼。
“修士俠義為先,都是自己人,以和為貴,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何必刀劍相向。文軒,你說是嗎?”秦宗主将龍華宮主攙扶起來,“你我今日相聚于此,都是為了讨伐妖蛇,沒道理先傷了自己和氣。”
陸文軒,也就是龍華宮主拍拍身上的灰塵,忽就變得謙順無比,“秦老說的是。”
“今天也晚了,晚上金沙山危險,我們明日再一起入山除邪,今日老夫于此山下村莊設宴,阿珩也給老夫一個面子,啊?”秦宗主笑吟吟,面色和藹可親。
朝珩合扇,輕笑,“老宗主盛情相邀,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那……咱們大家夥,都随老夫走吧?”秦宗主言語間沒什麼架子,但隐約便成了群修之首。
他有意走在朝珩身邊,把阮含星憋得不行,想和朝珩單獨說話都找不到機會。
正當她心裡煩悶時,那秦宗主卻忽然回頭,目光落在她身上,道:“阿珩,你這徒兒收得不錯,天資很好,又很大膽,是棵好苗子。”
朝珩隻回個“嗯”。
那秦宗主卻不結束,又道:“隻是這姑娘看着,總覺得如此眼熟,不知是哪位故人之後?叫什麼名字?年方幾何?是何方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