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愣了一下,這是面前這個男人少數對他全然服軟的姿态,降谷話裡的敬語讓赤井有了些許的不自在,甚至在赤井愣神的時間裡都沒有擡頭,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起身”的意思。
那一次的對話穿過時空與現實重合,自己已經兌現了當初的承諾。
“那麼降谷君,你想交給我的東西是什麼?”
“……我首先不得不承認一點。”對方歎了一口氣,眉頭緊蹙:
“是我失誤了,我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琴酒他們才是誘餌。”
“什麼?”
沒理會赤井的詫異,降谷零在警戒四周的同時,壓低了聲音快速說到:
“組織的事情還沒結束,琴酒也隻是一枚煙霧彈,他們已經逃走了……”
似乎是瞥到了什麼,他猛地直起身子露出了一個混雜着輕蔑的高傲表情,一手撩過頭發,最終停留在了腰間:
“我手上的确有你們會感興趣的東西,但是我不想随便就這樣交出去。”
赤井眯起了眼睛,幾乎是馬上反應過來接到:
“……嚯,真嘴硬啊降谷君,看看你周圍吧,你的狼群已經不在這裡了。”
對此,安室透嗤笑了一聲:“哦?是嗎?該看清周圍的人是你吧,還是說寫論文真的寫近視了*,FBI?”說着還在最後的稱呼上加了重音。沒等赤井再開口說點什麼,隔壁另一棟樓附近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伴随着尖叫和咒罵。兩個人同時向聲源所在地望了過去,隻是看一眼,安室的臉色就徹底沉了下來:“赤井。”
赤井耳朵上的耳麥響起,是下面的隊員彙報了一起持槍的争執,而隊員也因此被發現了行蹤,現在正在解釋不清情況。這種社區很包容也很排外,你若不是這裡的熟悉面孔很容易被認出來。看來有些人并不希望這次的行動能成功。想到這裡,赤井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他充分理解了安室的意思。
“我們會再見的,降谷君。”赤井收回指着對方的槍,點了點頭,轉身要走,卻被對方叫住。
“赤井秀一,我想你也應該想明白一點。”
降谷零的藍紫色眼眸在夜色中發亮,他嚴肅而認真地問道:
“你認為在你面前的,到底是波本還是降谷零?”
但也沒有要立即得到答案的意思,他轉身走到天台的邊緣縱身一躍,就此消失在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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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 22:40 EDT
“情況如何?”
“已經處理,沒有問題了。”
赤井秀一難得在衆人面前一臉疲憊而煩躁,他抹了一把臉,冷聲問道。由于他們的探員被卷進了一個沖突,作為指揮的他不得不掉頭看看情況。
其實壓根沒有什麼大事,但是兩個人吵得聲音太大,鬧得周圍好幾個住戶開窗戶和樓下的人對罵了起來,而後又帶動了一堆住戶偷偷拉開窗簾吃瓜。可這麼一搞,他們這回就别想隐秘行動了。
不想和NYPD起沖突,也不想被CIA搶先,于是赤井隻能暫時帶隊回去休整,待日後再說。他給了茱蒂和卡邁爾一個眼神,暗示他們等會單獨來找。
等回到總部的辦公室,赤井解散了其他人,借口寫報告留下了茱蒂和卡邁爾。
“有什麼發現嗎?”
“呃……抱歉赤井先生……我們沒有看到特别多的線索,大概除了這個。”
卡邁爾舉了一下手裡提着的帆布袋,露出裡面的内容物:一瓶瑞頓房黑麥威士忌,經典美國産的黑麥威士忌,其強勁的口感很受調酒師的歡迎,而更重要的……黑麥威士忌也曾是赤井秀一卧底時的代号。
赤井盯着那瓶黑麥,牌子上來說是紐約滿常見的類型,價格不算太貴。内容物是一口沒動,甚至瓶子的封口都沒打開……
端詳了一會,他伸手試着揭開瓶身的瓶标。不出意外的發現了它被拿下來重新貼上過,而瓶标的背面淺淺的留下了一串号碼。赤井很确信這是給他留下的聯絡方式,出于保密考慮,很多與他合作的探員也并不知道他的代号。
放眼整個小組,知道他當年代号的除了詹姆斯便是眼前這兩位,而降谷零或者安室透也明白這點,所以把線索留在了這個位置會保證這兩個人一定會直接把酒交給赤井而不經手他人。
“有什麼問題嗎?秀?”茱蒂手叉着腰,皺着眉看向赤井。她在東京行動的時候曾經同波本面對面數次,知曉對方的行動和長相,也聽過一耳朵赤井和波本之間的恩怨。
她自然是知道波本這個人在赤井心裡有一些特殊的位置,不過赤井并非是私情壓過公事的人,所以這裡面一定有點什麼問題。
“啊……這個的話,茱蒂、卡邁爾,可以暫時請你們保密嗎?”
“範圍?”
“這個。”
赤井舉起瓶标,如果單純是一瓶酒,他完全可以說是自己曾經的代号,而作為組織成員的波本用這個提醒他的身份倒也是正常。今晚行動失利跟安室本身的安排無關,他大概率有一個自己的脫身方法,但從對方的反應來說,很顯然這對他也是個突發事件。
如果不是意外的話,或許這一次降谷君說的不錯,該看看周圍的是他。不過還有一點……
「赤井秀一,我想你也應該想明白一點。」
「你認為在你面前的,到底是波本還是降谷零?」
這句話又是暗示哪個層面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