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正好,皎皎靠在書案上,看着床帳處的兩根流蘇結發呆。
宋溟在撂下一句“養不熟”後,依舊讓人每日為其送飯送水、洗漱裝扮,偶爾會來看上一眼,其餘時間則是讓他們退出去,隻留皎皎一個人在院中。不過皎皎本來也不是外向的性子,所以一個人待着,倒也自得其樂。
忽然窗棂處咚咚作響:“白白!小白白!”
皎皎打開窗:“筆怪?你怎麼來了?”
筆怪跳了進來,癱倒在書案上:“累死我了!那破貓亂給我帶路!”
皎皎取了條帕子,蘸了點水,給筆怪擦淨身上的泥土。
“還是小白白好。”
“沒想到你給我起的外号還挺正常的。”
“他們的也很正常啊。”
“哪裡正常了?任意走、非常大、車把手、車轱辘印、開始謹慎、住得容易…… 沒一個正常的。”
“我給車把手和車轱辘印換了名字,他們現在叫向前看和從此過了。”
皎皎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或者改叫不生病和亮堂堂?”
“不生…… 病……”皎皎緩了緩方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再笑了。不然想吃他做的菜時,他就會随手薅一把野草,然後跟我說‘來,吃這個’了。”
“不會啊。向前看給你列了好長好長的一條單子,就等着你回去呢。”
“這又是新研制了什麼菜啊?”
“不知道。反正聽開始謹慎說,一大堆黑暗菜系,等你回去試毒。诶,這是什麼?”
“哦,《臨路歌》。任行要的。本來還在想該怎麼送給他,正好你來了。你可以在一切結束後,幫我帶給他嗎?”
“可以啊。”
外面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可以什麼啊可以?你找他帶,還不如找我。”
“子桓,你怎麼也來了?不需要照顧任行嗎?”
“那麼多道封印加在他身上,我也隻是需要每日用術法給他喂點吃食而已。”曹丕走了進來,“怎麼,不歡迎我嗎?”
“沒有。我哥那邊怎麼樣了?”
“挺好的啊。”
“我有點不大敢相信你說的了。”
曹丕聞言,一揮衣袖。
大漠無垠,黃沙漫漫,周圍飛石走礫。一個身影看了過來:“怎麼了?”
曹丕咳了一聲:“她想你了。”
皎皎扯出一個微笑,機械地搖動着手臂,又道:“我有在好好休養。真的。”
那身影點了點頭:“有勞看顧。我這邊還需要些時日。”
曹丕也點了點頭:“行了,不打擾你了。”
眼前大漠消失,皎皎道:“我就那麼随口一說。”
曹丕道:“我也就那麼随手一撥。”
皎皎道:“為什麼我哥對你們都那麼溫柔?”
曹丕道:“你自己不幹人事呗。”
皎皎道:“好吧。我确實不幹人事。不過也很快就不是人了,所以不幹人事,很正常。”又道:“成言是不是快醒了?”
曹丕道:“嗯。之前給你用過的溫養術法,給成言倒是挺見效的。也就是你,貪睡,醒那麼慢。”
皎皎道:“子野呢?”
曹丕抱臂:“嗯——忙得焦頭爛額的。不過之前那事,他也有參與。還有子瞻。喏,這位也有參與。”
筆怪不再歪着筆頭看《臨路歌》了:“你是罪魁禍首好不好?”
曹丕道:“哎哎,我可是被脅迫的。”
皎皎聞言,神色黯淡。
曹丕道:“怎麼見你哥時還好好的,一會兒工夫就又蔫哒哒的了?”
皎皎道:“你不該讓他去的。”
筆怪也道:“就是!就你們準備的那幾層脆到掉渣的封印,若不是神君及時趕到,任意走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