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我喜歡***的鷹,你看,是不是很喜歡。”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好幾幅***的畫,過去對這個畫家沒什麼印象,隻是知道出名,見過雜志上一兩幅畫。
她贊歎道:“他的鷹真的好漂亮,這羽毛好輕盈啊,竟然有蟬翼的感覺。”
他道:“看這一幅,最外面的一層白茸毛,好像落了一層雪一樣。”
王佳芝素來對毛茸茸沒有抵抗力,但對鳥禽沒什麼興趣,毛茸茸是軟軟的,鳥禽的羽毛給人感覺很硬。她第一次在這樣猛禽身上感到柔軟的毛絨。
***畫的鷹竟然有些許空靈感,大概鳥禽修煉成仙成精就是這樣多了一份靈氣吧。
還有一幅畫,是明月下一枝松枝,枝幹上挂着一隻隻松塔。
她道:“我一直覺得松樹、老鷹是太嚴肅刻闆的東西,沒想到也可以有明月清風的詩意,難得還不失去原有的威嚴,好厲害啊。”
最讓她震驚的是,竟然有唐伯虎、蘇東坡的真迹。王佳芝心想,能這樣近的看,這輩子她也就見這一次了,努力的盯着每一個細節。
他道:“也不是他的,也是朝人借的。”
她心想,什麼人,敢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借人,就不怕掉包嗎?後來一想,能有這樣藏品的人,輕易也是沒人敢惹的。
還有一幅畫,是白色的千瓣蓮,那花瓣層層疊疊,雲堆雪砌一般,清美袅娜的要命,中間的花心也特别好看,一隻青色的小蓮蓬,周圍一圈黃色的細花蕊。
她隻留意那花,後來才注意到花心上畫着兩隻綠色的水蜻蜓在……
那水蜻蜓的肚子特别的細長,那樣的姿态還真是美,好像兩隻纖細的舞者在跳舞。
蝴蝶就不行了,肚子太大不好看。哺乳類動物更不好看,非常粗俗的感覺。
想到像跳舞,她又忍不住想起……害羞的低了頭。
他原本覺得沒什麼,見她耳朵紅了,笑道:“這也沒什麼好害羞的。”
“讨厭!”
她捂住臉,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到的那麼多種。在那之前,從她在小說上總結的知識,大概就是那幾種而已,誰知道他上來就全推翻了。
他們一幅一幅的看着那些畫,漸漸走完了整個展館。
她恍然如夢,這一切很不真實,這樣大的地方,就他們兩個人靜靜的走着,他們倆還是第一次一起走了這麼多的路。
等看完了那些畫,他去和那人道謝告辭。
那人摟住他肩膀,笑道:“你還真是,年輕時候不談,就是玩,老了老了反倒這樣。”
他微笑道:“我現在也不談,别要我說你當年的事情。”
她在不遠處看着,他們看上去很好嘛。
原本以為就回去了,他竟然又帶她去吃了廣東菜。
她已經好幾年沒吃過家鄉菜了。
在香港的時候能吃飽就難得了,到了舅媽家,簡直一言難盡,跟着幾個太太混,不是四川菜就是湖南菜,現在家裡的廚子做上海菜。
他說廚子是地道的廣州廚子,不過為了迎合本地人的口味,現在喜歡多加糖,這次刻意叫他按原本的口味做。
菜還真是挺地道的,雖然有一兩道還是偏甜了。大概是來這邊久了,一時改不過來。
等到回去已經快九點鐘。
她頭靠在他肩膀上,靜靜看着外面的燈火闌珊。
他隻以為她是累了,不知道她想着,還是第一次,他們可以一起回去,一起進家門,然後可以一覺睡到第二天早晨。
過去一起進門然後也要走的,難得一起回去他那裡,也是在巷子口放下她,兩人一前一後回去。
不過她不敢奢求什麼,能像今天這樣她就很滿足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