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準備的要她惡心的俏皮話,一個字沒等說出口,然後就再也沒機會說。
他不是她想象中那種喜歡和女人虛僞調情的人,或許他和她一樣讨厭那種做作,又或許他根本沒那個精力時間。
他從一開始就不和她弄那一套,也不給她機會弄那一套。他對她心裡想怎樣就怎樣,她也對他心裡想怎樣就怎樣。而她在那之前努力做的理論功課,然後全然不作數了。隻相處了一兩次她已經全然把那些挑燈夜讀總結鑽研的知識全都忘得一幹二淨。
就是從一開始她們沒有那虛僞做作的一套,而是一開始就彼此走心,然後事情就朝着他們都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下去。
小的時候提起紙上談兵,覺得主人公是再可笑不過的人了。後來讀了相關的東西,趙括可能有他自己的苦衷,不是他一定要打,可能是他不得不打。那時候隻是有些同情震驚而已。可是在她經曆了他帶給她的那些“和想象中不一樣”之後,她是真的可以感同身受了。
努力的鑽研理論知識,而沒有機會實踐,等到真正實踐之後,發現自己之前的苦心孤詣都是一文不名,那并不是他的錯啊。
她的那本筆記本隻有她自己知道,出任務之前,她悄悄燒掉了,這種東西要是要人看到,她簡直不能見人了。
王佳芝望着窗外的夜空歎了口氣。
人家懷孕都有人陪有人呵護,有人給洗頭。自己就一個人孤零零的等着生孩子。
當然了,她可以安慰自己,有體貼丈夫,在懷孕時候各種捧在手心裡的女人也不是多數。很多女人即便大着肚子老公也是不心疼,反而嫌她拿俏,喬張做緻。更有家境貧苦的,大着肚子還要作繁重的工作,還要受丈夫婆婆的氣。
她這樣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已經很好了。
可是王佳芝想着,她和那些女人又不是一樣的情況。
如果他在她身邊,他肯定會給她洗頭的啊。
她頂着一頭炸毛的頭發,望着窗外夜空裡一彎凄慘的月牙,眼裡閃着淚光,竟然很想哭。
小貓跳上桌子,頭對她蹭來蹭去的撒嬌。
她還記得上輩子,那時候她借着那種時候,哭得稀裡嘩啦的。他安慰她平靜下來,她就一頭卷卷毛窩在他懷裡,他就手插進她頭發裡,摸她的頭發。那感覺非常舒服安心,也特别助眠。
他突然道:“頭發該洗了。”
她擡起頭道:“哪裡,我昨天才洗過頭的。”
“油油的。”
“那是頭油,你的頭發也油油的,也是頭油。”
他們就去一起洗澡了。他給她洗了頭發,她的頭發很厚很多,打上泡沫更加堆雲砌霧的。
“好像在洗一隻卷毛貓,毛好厚啊。”
她嘤咛一聲,向後靠在他身上,弄了他一身的泡沫。
然後她到後面給他洗頭發,他非說胸前沾了泡沫癢,她手上帶着泡沫伸兩隻手給他抓,要他身上蹭了更多的泡沫。
“好些了嗎?”
“沒有,再往前一些。”
“這裡嗎?”她胳膊又進一些向前。
“再往前一些。”她又向前一些。
她調皮的以為她在給他蹭泡沫,後來才發現,他那樣講,要她那裡貼得他後背更緊了。
“你讨厭!”
王佳芝此刻頭仰靠在椅子上,當時隻道是尋常。
後半夜四點鐘,心腹被召喚進到小黑屋,見他靠着枕頭,面色蒼白憔悴,滿頭的汗。
“部長,怎麼了?”見他這樣子,聲音都有些顫抖。
老易要他倒熱水,再要廚房熬一副中藥來喝。
心腹見床頭放着心痛藥的瓶子,這是吃西藥不管用了。
一般倒水一邊道:“部長啊……要不然叫醫生來看看……”
他虛弱而痛苦的搖搖頭。
折騰了一夜不曾睡,天亮心口疼總算好一些,可是也不能睡,收拾了出去工作。
人問起昨夜的事情,心腹道:“昨天到後半夜才進去睡,心疼病犯了,疼的一夜沒睡。”
王佳芝因為懷孕沒人陪的事情傷心的哭,哭着哭着又想起他不知道又和誰胡搞亂搞,哭着哭着又想他不知道怎樣把她忘得一幹二淨,這樣胡思亂想難過了一夜沒睡,直到天亮才朦胧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