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遠亦離開,宋詩韻才喃喃道:
“難不成他發現了什麼?”
但她還是走到書案前,拿起上面的雜談。
書案上是一本新的關于各種奇聞的雜談,隻不過這一本可比她之前看過的那一本含金量高上了不少,
宋詩韻拿起雜談,坐在書案前快速浏覽起來。
直到翻到異魂那一篇停下。
“異世靈魂……亂入……驅除……”
宋詩韻一個字一個字的細細地讀,
“想要靈魂回到它原本的地方,那麼這個軀殼需要擁有兩個靈魂,一個穩住這個世界軀殼的生命,防止被排斥,另一個即可穿越回去……”
宋詩韻翻開下一面,卻發現下一面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糊住,大部分的字都看不清了,隻能依稀看出“替換”“嶺泉”這幾個字眼。
宋詩韻心裡隐隐有了個計劃。
*
第二天,宋詩韻還在看雜談時,青鈴過來告訴她,之前調查的那個賣花女的信息有了結果。
那個賣花女姓謝名舒瑜,原本出身于一個書香門第,隻是後來,家門落沒,她出來賣花補貼家用。
“不過小姐,她的花賣得是真的好呢,我也去瞧了瞧,那花确實是不錯。”
青鈴歡快地說道。
“'那你也去買點來吧,多買些,就當是幫幫忙了。”
宋詩韻翻着書,漫不經心說道。
“是!”
青鈴開心地說道,将門輕輕關上,随後就腳步輕盈地離開了。
*
看完了整本雜談,宋詩韻伸了個懶腰,轉了轉有些酸乏的脖子,打了個哈欠便從廂房裡出來。
穿過長廊,走到庭院,宋詩韻看到青鈴和管事正在指揮着其他侍女和侍衛擺放着花。
見宋詩韻過來後,二人迎上前,行禮後便向宋詩韻介紹這些花。
宋詩韻靠近那些花,輕輕嗅了一下,一股清幽淡香便在鼻尖彌漫。
“以後可以經常買點。”
宋詩韻輕輕摸了一下花瓣,一邊彎腰看着花,一邊說道。
“是。”
青鈴和管事異口同聲說道。
穿過庭院,
宋詩韻突然停下腳步。
腦海裡,那個代表着惡龍的紅點離開了皇城。
*
此時的林遠亦在離開皇城後就尋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山林,
走進山林,他在一個地勢平坦的地方停下,自言自語說道:
“出來。”
無人回應。
但被衣物遮擋下的屬于林遠亦的身體突然變得通紅,那片紅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一樣,從遍布全身到彙聚一個地方,
那便是林遠亦的心髒。
林遠亦強忍着不适,單膝跪在地上,用手撐在膝前,
“你也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林遠亦開口,聲線卻和平常的截然不同,這個聲線更偏陰郁,聽上去就不像個好人。
而林遠亦的聲線是清朗,正氣的,
像光與暗的對立。
“你不過是寄生在我身體的怪物,我怎麼說話和你無關。”
這是林遠亦的聲音。
二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來回交鋒,如果此時有第二個人看到這副場景,定會覺得林遠亦是瘋了,
因為在他人看來,自始至終都是林遠亦在用兩種聲線自言自語。
“有趣,這一次你居然還挺頑強的。”
那個怪物說道,說得林遠亦滿頭霧水。
“什麼這一次那一次的。”
林遠亦疑惑不解,但有種預感告訴他,如果不及時清除掉它,這個怪物以後會做出不少出格的事來。
想到這,林遠亦簡直要抱怨自己為什麼會被這個怪物寄生上的?!
他好像失憶了一樣,隻記得自己是在某次完成任務時受了重傷昏迷了過去,醒來體内就多了這個怪物。
這個怪物一開始隻會在他腦海裡偶爾發出幾個音節,像在說魚……魚。
林遠亦還以為它是從河裡來的,想吃魚了,結果去河邊吃了好幾條烤魚,體内的怪物也沒有任何反應,仍舊是在喊着那個音節,林遠亦就知道大概不是那個魚,而是别的什麼字了,
或許是個人名。
又或許是個地名,
但不管怎樣,這個怪物就像個火藥,隻要一天不除掉,林遠亦就一天不得安甯。
林遠亦撐起身子,見自己的話沒有得到回應,又問:“你說的那個什麼yu……”
林遠亦話還沒說完,體内的怪物就迫不及待地說道:
“瑜瑜……我的瑜瑜……!終于見到你了……”
後面,不管林遠亦再說什麼,體内的怪物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一樣,一直在念着“瑜瑜”。
聽起來瘋瘋癫癫的。
往往林遠亦還沒開口,那個怪物就立馬占據了身體的主導權,開始喊着“瑜瑜”。
“夠了!”
林遠亦實在受不了了,強行将惡龍壓制下去,釀釀跄跄地站起來往前走。
原本他還想問些什麼的,看這副樣子,估計也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林遠亦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待身體恢複正常後,他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山林。
*
當他走到自己的府邸時,就看到宋詩韻站在大門口,望着路口發呆,然後視線慢慢聚焦,盯着他的身影。
“你找我有事?”
林遠亦走到她跟前,問道。
宋詩韻看着他,神色嚴肅地點頭,說道:“你随我來。”
然後便自顧自地轉身往前走。
林遠亦見宋詩韻第一次表情如此嚴肅,心下也隐隐緊張起來,下意識跟着宋詩韻一起走。
一直到走進宋詩韻的庭院,她才停下腳步。
“你這是……”
林遠亦還沒問出口來,就看到眼前的女子回頭,對他露出純良的笑容來。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四肢開始無力。
就像是被她的笑容迷晃了神一樣,林遠亦意識開始模糊,
最後像根軟趴趴的面條一樣癱軟在地上。
最後的視線裡,他看到宋詩韻蹲下來,将他的手捆起來,說道:“對不起,我怕你又跑了。”
而她身後,一個女子單手持符,對着他念念有詞。
林遠亦擺爛似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