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醒還蓮池墜水後,被路亦浮抱了來回來,還卧病一場。
其餘清訣符也因落水皆失了效。
謝醒還沒想到,蘭郁青這家夥,竟也被卷入了水月鏡花。
便是不知蘭郁青是否意識到這是幻境,謝醒還暗自思付,她須得尋個時機,出去與蘭郁青見上一面。
清訣符的靈力有限,莫驚春和姚玉白僅僅清明了一瞬,不過在那一瞬,水月鏡花紋絲不動,由此可見他們并非幻主。
但謝醒還能确定,她也并非是幻主。
在溺水之際,謝醒還失了意識,幻境亦無絲毫無變化。
五人已排除了三人,事不宜遲,謝醒還睜開眼。
路亦浮正坐在床前,山水屏風隔開了屋外丫鬟的視線,牧雲齋内可聞針落。
謝醒還心口狂跳,目光對上少年漆黑平靜的眸子。
“哥哥。”她脫口而出。
路亦浮語氣淡漠,毫無情緒起伏:“你出府,是為了去見他嗎?”
誰?謝醒還錯愕不已,她微微張唇,目光怔怔地落在路亦浮身上。
“蘭将軍之子。”
蘭?
謝醒還愣住,片刻後才試探着問道:“蘭郁青?”
她萬萬沒想到,蘭郁青在水月鏡花中成了将軍之子。
——若是可以,謝醒還還想當将軍。
分明是晴天白日,謝醒還卻仿佛感到了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許是窗開着,少女的身子還在微微發顫。
路亦浮眼底毫無溫度,他輕輕掐住謝醒還的下巴,冰涼的唇瓣覆上少女的櫻唇。
冷冽的草木清香還着侵略性,湧入謝醒還的唇齒間,她想掙紮,卻被他緊緊鉗制。
在路亦浮的強制攪亂下,少女無意識的與他唾液交纏。
謝醒還櫻色的唇瓣被蹂躏的愈發紅豔,她眸中帶着朦胧的水汽,又似是驚慌。
床邊的小狗似乎感受到了房内異樣的暖意,它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将兩個主人交纏的模樣映入眼簾。
“别說出來。”不知何時,路亦浮抽出了舌,他眼尾帶着一抹淺淺的紅痕,語氣卻低沉而克制,“兄長不喜歡聽。”
謝醒還兩隻纖細的手腕被他握住,路亦浮微微俯身摟過她纖細的腰肢,薄唇吻過少女指尖,他聲音低沉,“若是不想被旁人聽到,妹妹還是安靜些。”
人類天性自私多疑,路亦浮擦去少女唇邊水漬,淡淡道:“小妹好些歇着,乖乖喝藥,不要再去見些無關緊要之人。”
路亦浮絕不會允許,謝醒還的眸光分給他以外之人。
這具身體在顫抖,是謝家大小姐在懼怕兄長露出的占有欲。
謝醒還握住發顫的指尖,寬大的衣裙顯得她的身影格外清瘦單薄。床下的小狗見男主人走後,爬上床梯,輕輕用舌頭舔着謝醒還的手背,小狗不知道主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它隻是嗅出了少女情緒的低迷。
“姑娘,該喝藥了。”青珠端着藥盞,見路亦浮走了,她才敢進房,“公子囑托過的。”
謝醒還喝了藥,她愈發覺得水月鏡花并非隻是一個虛假的幻境。
系統忽地出聲:【宿主發現了嗎?】
謝醒還在水月鏡花中雖能有自己的想法,但卻有固定的行動軌迹。謝家大小姐曾真實的存于世間,亦或者說,謝醒還在幻境中見到的,是某個人的往昔。
而那人的記憶便是水月鏡花的支撐。
謝醒還咬牙切齒:你為何不早告訴我?
系統不背鍋:【這并非我第一次提醒宿主。】
“……”
驚恐蔓延上謝醒還的心口,她整個頭皮都有些發麻,背後更是冷汗涔涔,口中藥渣殘留的苦澀被恐懼覆蓋,謝醒還甚至不知青珠在何時離開了房。
——必須盡快找到幻主。
謝醒還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水月鏡花同化,若在不出去,她或許會徹底變成謝家大小姐。
謝醒還摸了摸小狗蹭上來的頭,毛茸茸的,“回來給你帶肉包子。”
茶水冒着氤氲的熱氣,謝父抿了一口,他有些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兒,“你為何偏要見這蘭公子?”
他這女兒素來任性,因為先天體弱,謝父謝母大多都依着她。
蘭郁青是京城蘭大将軍之子,此次來此,是為了給祖父慶賀六十大壽。
謝醒還試探着問:“我是不是曾見過蘭公子?”
謝醒還記得在蓮池邊,蘭郁青叫了她的名字。
“或許在京城時,你們見過,不過如今長大了,你不記得也實屬正常。”謝父道。
謝醒還自謝父處問得蘭郁青先下居所,便匆匆出了府門。
少女明媚的臉上帶着紅潮,趕上了。謝醒還攔下那輛帶有蘭家标志的馬車,她微微喘着氣,清脆的聲音上帶着一絲急切,
“蘭公子,可有空與我一叙?”
謝醒還知道,路亦浮馬上便會知道她今日做了什麼。
趕馬車的小夫揮着鞭子,喝道:“誰家的姑娘,好不知禮數。”
竟于蘭府門口攔下了公子的馬車。京城閨閣小姐誰人不知曉,蘭家公子不近人情,是清貴淡漠之人。
他還想繼續再說:“我家公子自不會——”
“自然可以。”蘭郁青撩起車簾,眼眸亮起。
狹長的小巷中,街上的喧嚣聲淡去。謝醒還停下,她轉頭看着青年,帶着一絲期待:“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蘭郁青的眼睛像小狗一樣看着少女,他語氣笃定道:“你是醒醒!”
聞言謝醒還大喜過望,蘭郁青在水月鏡花中也是清明的!
“我們在京城見過的。”
謝醒還:“……”
少女面上不動聲,她悄然摸向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