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比紀見溪想象中要來得快,才剛入林子,他本能向樹邊一避,就聽到敦實的聲音打在身後的樹上。
紀見溪身上背着人,不敢托大,手上的鐮刀也隻有一次機會,估摸再有一炷香的工夫,天色就完全暗下來了,到時候将舒達藏起,到時候就算少一個人他們一時半會也難以察覺。
雖然身上還背着人,但紀見溪的步子并不慢,始終與後面的人保持一段距離,加上他借着山上樹叢灌木也多少抵消了後面人抛來的殺器,還能尋到角度丢些石子幹擾他們。
前方有條扭曲虬起的樹根,紀見溪一躍,踩到樹根之上,借力踏到不遠處大石上,繼續向前跑。
隻聽後面一聲“铛”的一聲,後面腳步都亂了,還有一些叫罵,并不是大周語言。
段舒達小心地向後看了一眼,馬上轉頭趴在紀見溪耳邊道:“是夾子。”
“嗯,那是捕獸夾,要小心。”紀見溪解釋。
小時候跟着父母外出時候,曾因為天氣原因都留在獵戶家中,因此跟着學了一些。
獵戶常喜歡在有低矮擋路的樹根、樹木或小有落差的路上埋上獸夾,因為遇見擋路或有落差的地方,總要跨過去,這一跨必然是結結實實落地的,自然引動獸夾。
此處處在深山,雖然荒廢已久,但曾經住在這裡的人應當是以捕獵為生的,就算搬走了,也不代表他們會将獸夾帶走,因此遇到那種可能埋獸夾之處,紀見溪都盡可能避過。
山下也有人,紀見溪腳步一緩,還以為是救人的,沒想到也是鬥篷人。
“我把你抱到前面來。”
聽到後,段舒達輕輕松手,紀見溪順着力道将人撈到了前面。
“貼緊我,别松開手。”
紀見溪将懷裡人緊了緊,另一手将鐮刀向前甩去,又摸出石子還有之前搜來的飛镖向後甩去,趁他們躲開之際從側面逃跑。
奔到一條路,上面滿是向上的腳印。
昨日下過雨,若是從前的腳印自然沖刷得幹淨,現在路上這些應當是新踩上的,又是結實的,與身後那群小心翼翼的追兵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