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向下下山,還不知道會有多遠,也不确定山下是否還有追兵,不若向上去,說不定能遇見救兵。
一刹思忖後,紀見溪果斷向上跑去。
“把臉埋在我懷裡。”
行至岔路口,紀見溪縱身一躍,餘光看見身後黑影如預想一般也跟着一躍,下一瞬紀見溪抛出從鬥篷人身上搜到的飛虎爪勾住不遠處一棵樹,一蕩而去。
細碎的樹枝劃過皮膚,紀見溪收了飛爪又甩出石子飛镖若幹,而後在樹間快躍,将人甩在身後。
餘光看見一處灌木,紀見溪用飛爪從下方勾出一片空間,将段舒達安置其中,夜晚灌木茂盛,不仔細去看是尋不到人的,叮囑幾句後抱着折下的灌木用飛爪遠去,在灌木不遠處跳躍,确定将人都吸引了來,再向遠處跑去。
追上的鬥篷人揮着彎刀襲來,他側身避過刀,握着飛爪橫掃而去,爪子勾着刀,借力飛躍,将襲來之人踏過,鈎子反手一勾,趁人避讓,擡腿掃去。
四方敵襲,紀見溪向一處奔去,就在那人擡出彎刀那一刻,他甩起飛爪再次蕩開。
不知道跑了多久,可能沒幾步,也可能走了很遠,血腥味從喉間湧上來,頂着上颚,像是火燎過一樣。
郁郁蔥蔥的樹木遮蓋住熹微的月光,腳上像是綁了沙袋,眼睛閃過畫面,并沒有看清,隻是覺得向上傾斜的坡感覺就要貼到臉上了,他艱難咽下唾沫,将搜來的飛镖撿來的石子盡數向着追來的黑影甩去,自己一個閃身到另一條小道。
紀見溪感覺身後有物襲來,他揚起飛爪回身一擋,被震得連連退後幾步,整個人撞在樹上,又微微彈起,麻木之後密密匝匝的疼讓人一激靈,整個人單膝着地,灼燙的血氣在喉嚨裡翻滾,接着人也滾了。
一瞬的空白之後,疼痛從左肋開始四面八方地蔓延,說不出是哪處疼,隻覺得哪裡都疼。
憑着本能向旁邊一滾,耳邊擦着風過,利鐵插進了土中。
紀見溪一咬牙,拽起手中的繩子,将爪拉了回來,将繩子在腕上繞幾圈,再次一甩,将自己蕩開,而後一路向下。
濕滑的下坡路上,連滑帶摔,而後被一塊石頭絆倒,滾了幾下,冰冷的水沖刷着臉,竟然摔到了一條小溪,紀見溪掙紮着起身,試了幾次最終又摔了回去。
在意識消散前,他隐隐有一種直覺,這些人是來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