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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朱鬼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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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輩子前半生都沒去過别的地方,以往有什麼事,都是被長輩包辦的人生,她也已經在失去他們後,千辛萬苦拼搏、重新學習生活的一切,也才有了今天這樣舒适的自己獨處的家居的。

她的屋子雖不名貴,但卻沒有人有資格嫌棄--因為那套房子的一切,房間裡的每一塊磚頭,每一片圖漆都是朱鬼柳用其他的努力,其他的方法換取得來的......不像是理間深秀那種一生下來就有,輕易取舍可得的。

而且她向來珍惜擁有,也參與了每件物品的創作淵源,不像是機器那樣輕松制作出來的,反兩頭辛苦。

更何況她已經這麼大了,還要承擔那種去不知名地方的恐懼,然後重新來過,怎麼想都覺得不劃算着。

朱鬼柳第一次突然覺得,自己現在所處的一切是如此美好,甚至連空氣也是那樣舒服。不像一想到在異國他鄉那種的呼吸困難--也不知道這算是自己的懦弱,還是這種東西是任何時代都是如此的。

這一陣子郭斯嘉因為外派工作即将結束後,返回述職的報告而忙的天昏地暗。理間深秀也為回國的準備而時常不見蹤影。

朱鬼柳猶豫着猶豫着憂心忡忡,時間竟然到了理間深秀歸國的這一天。

因為理間深秀要乘坐的是巨輪回國。劉鳳瑤他們就将歡送儀式設在了這裡,不過也就是再三感謝到來,然後歡迎再臨的話,中間倒是夾雜着一些很有意義的華國實事,讓朱鬼柳聽得津津有味--竟沒發現郭斯嘉什麼時候坐在了她的後面!

直到朱鬼柳被後面的東西戳了一下,正厭煩地回頭,要冷漠的看一眼那人,卻是看到眼睛明顯腫脹、但還是笑的溫潤的郭斯嘉的臉。

朱鬼柳不知為什麼有些心虛,不過還是想還是等歡送儀式結束後,約他吃飯的時候再說吧!到時候再離開應該也不會像這樣逃竄的感覺。

卻沒料到郭斯嘉伸出一隻手捏了一下她的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又瘦了……”,郭斯嘉一臉懊惱的樣子,朱鬼柳卻是倏地把手抽了回來,轉身坐回。

被他握過的地方還有磨砂般粗糙的溫暖,朱鬼柳的心就不知道為什麼發燙起來。然而,坐在前面的朱鬼柳隻要一想到,他那種看過無數次的溫和、卻能看透所有海洋的眼,如果是一直看着自己的話--朱鬼柳全程的身子就不由得緊繃了起來。

而郭斯嘉被她這突然的轉身給楞到一下,但還是瞬間恢複神态。

心想着她可能是覺得在這麼多人前咬耳朵不太好吧!畢竟她可是自诩公正,怎麼也要以身作則的。是以郭斯嘉沒再說什麼,隻是仍舊看着她的背影。

歡送儀式堪堪地結束了,朱鬼柳正想起身跟着人群走出回家了。卻沒想到虎臣卻是走過來,低聲和她說理間深秀請她過去。

朱鬼柳在這幾個月來,每天交接班的時候也會見到虎臣,即使不算熟,也不會駁人面子。

隻是心裡有些奇怪,難不成理間深秀還要特地跟自己告别不成,這很怪異的吧!

朱鬼柳心思詭異地走了過去,這麼一說了下,才知道,原來理間深秀的意思,是讓她現在馬上登船一起離開!

“不是……那個,我不是再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才離開的嗎?我還什麼都沒有收拾……”。

嚴格意義上朱鬼柳沒有準備好,心裡是很有些不想去了。隻不過現下才說太不好意思了,所以她打算等理間深秀回國後,她再去撤銷那個申請--反正她是個警司,有什麼研究事宜提前的話,也沒人能反駁;而且到時候也不見理間深秀了,更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朱鬼柳的喉頭滾了滾,強自鎮定,眼神沒有閃躲,卻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慌亂。

“有什麼缺的你讓路克郵遞過來就好了啦!”,理間深秀說的理所當然,朱鬼柳卻不敢苟同。

隻是現在腦海思緒一些忙亂,而這些都是被理間深秀的出乎意料,給打亂的。她好不容易有時間整理想明白了,現在他又給自己來這一出。

朱鬼柳皺着眉頭,猶豫地眼神為難地亂轉,卻不經意回頭一看,看到站在遠處禮貌地沒上前聽他們說話的郭斯嘉,現在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他在等着她呢!

那目光看得朱鬼柳一陣心慌,以至于讓她腦子一熱,第一次做這麼沒準備的事,就僵直着身子,跟着理間深秀登上了船。

朱鬼柳根本不敢去看身後的郭斯嘉的樣子。

人群不知道為什麼漸漸多了起來,可能是告辭的人從船上下來。

理間深秀突然抓住了朱鬼柳的手,以防她不由慢下來的腳步,被人群淹沒在後面。好不容易登到船舷,朱鬼柳回頭一看,一下子就看到郭斯嘉的臉卻又立馬躲了開。

不知為什麼,她一下子就知道她做了個錯誤的決定:意識上想要重新回去,可身體卻一動不動。

她很想和郭斯嘉說些什麼,卻是沒有辦法沖到他面前訴說,或者再讓時間倒退。

說的容易,她可以反悔,可以從船上沖下來。可生活并不是可以那麼戲劇化和完全澎湃浪漫的,她的自尊,和别人的眼光就可以全然不考慮嗎?

她又不是小孩,可以說不懂事就可以代過的,而且就算她是小孩,如果她這樣,也是父母家教失調的結果,又怎麼能這樣恬不知恥呢?

更何況她的腦袋就是現在千頭萬緒,但她的身體卻就是不想自己控制般地,像是眼睜睜看着滑輪滾落懸崖,想要上前抓住,卻無能為力的樣子。

她向來是擅長報複和作惡的,也不怕承認這一點。隻不過是她一貫不屑如此,而且愛面子也怕被人知道而已--她其實并沒有郭思嘉想象的那麼好的……

朱鬼柳一想到這些,心情一直低落到了晚上,還愈發有加重的趨勢。而且就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自己的船艙裡,像一個嬰兒在一個密閉的瓶子裡,正在無邊無際地黑色海洋裡飄蕩着......

朱鬼柳覺得這樣實在太凄慘了吧!她離開了她住的地方,和熟悉的一切,現在卻在一片茫茫的海面上飄着。如果沉入海底的話,連那種無垠的空虛她都不敢想象!

而她覺得她現在迫切想要有人來陪伴--可是如果真的來了一個人她或許又會厭煩起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好像自己都厭煩了她的一生都在這種猶豫不決中度過的日子,卻又繼續在猶豫中困乏下去。

不過一想起登船後郭斯嘉電話裡說的話,他說“你每次電話我都是一秒接起來的”,還有那句“我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你要這樣的躲着我”時。

朱鬼柳的心就不可遏制地想要給郭斯嘉打電話,卻因為難以啟齒,而根本不敢打。

郭斯嘉曾說過她善良,其實她一點都不善良,至少在這件事上如此。

理間深秀很體貼地在晚上的時候抽空前來同她說話,談的話題都很博學,适合朱鬼柳的胃口,也有風度,隻不過朱鬼柳很有些心不在焉。

朱鬼柳的工作不同于他的。

她可以說是自由類型的那種,每天照常吃飯睡覺生活,想到什麼關于司法研究的,就開始工作,說好聽點就是用她的一生追求司法。

隻不過抽出時間來思考,發呆而已,而那些也是為了配合她圓滿那個目标的一部分而已。

而理間深秀的工作,就好像是要用整整的一輩子去完成的工作,因為就連吃飯,和誰吃飯,該怎樣吃,怎樣說,也都是一項精打細算的工作。

所以當他累極了似的,毫無形象地躺在沙發上,半撐着一邊腦袋。就在黃色的燈管下,這不甚寬敞的船艙裡腦袋一點一點、慵懶地聽自己說話時,朱鬼柳的心裡,其實是有淡淡的溫情升起的。

可是當理間深秀說太晚了,要離開後,卻是在她洗完澡出來,也仍未離去時,其實按照朱鬼柳的本性,她本應該走過去,敲一敲桌子,驚醒他,讓他離開的,可她卻看着他疲憊的樣子并沒有動作,隻是為他披了一件衣服,然後任他坐在了那裡。

躺在床上半宿的朱鬼柳,腦子裡還是一片胡思亂想沒有入睡。

然後突然猛的一個瞬間,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理間深秀一整夜呆在這裡,而且還是等在她洗完澡出來後睡着的,這也未免太暧昧了一點。那第二天所有人起來的時候,其他人會怎麼看呢?

所以朱鬼柳意識到這一點後,立刻趁着星夜,跑到了呼呼刮着冷嗖嗖海風甲闆上,吹着涼風。

看着不遠處的深色海浪翻滾,偶然想到時間竟已經臨近新年,而她卻還一個人漂洋過海,去到别的地方時,一股淡淡的憂愁和心酸泛了起來,朱鬼柳不由地回憶起小時候那些家裡過新年的趣事。

雖然她對父母的記憶幾乎快要全無,可家裡每個疼愛過她的長輩的臉,和那些曾經有過的悲涼也都記起來了……朱鬼柳就一個人默默地迎着海風,淚流滿面到第二天發現她的臉,竟有了臉紅通到皲裂的迹象!

老實說,朱鬼柳在西國s國的司法見習,并不如同她想象的那般愉快。

到的第一天,她就因為被海風傷到的了臉,而被歡迎晚會上的人竊竊私語了許久。而且後來又因為雖然她善用刀叉,卻不知為什麼又吃不好西餐又鬧了笑話,讓她更加沒了興緻--她本來就是很情緒化的人,又有怪脾性,很注重第一印象和層次。

很明顯,她和西國,互相對對方的感覺都不太好,所以這就讓朱鬼柳的情緒更加低沉。她的情緒簡直像在大雨瓢潑裡即将湮滅的微弱燈火了。

加上西國的生肉食和酒類文化的盛行,朱鬼柳又是個挑食的。是以在最開始的兩個星期裡,她幾乎每天都是饑腸辘辘的。

而等到催促了許久,路克總算将她的錢财物品空運過來後,她在大使館的狀況也才算好解了一點--其實最開始,理間深秀是想讓她住進宮裡,而非大使館的。

隻不過朱鬼柳覺得自己既然來這裡了,不好好遊曆一番提升自己,或是真的整出個什麼西國司法的感悟的話,她都覺得對不起當初那麼抛下郭斯嘉的無恥行徑。

而待在宮裡的話,她不僅每天要處處受人限制,光是聽不懂話隻從神态來分的話。一向敏感也算睿智的朱鬼柳,就已經在宮裡戰戰兢兢待不下去了,還不如呆在外面自在呢!

理間深秀當初介紹給他母親,也就是s國的王後時,說朱鬼柳是他的好友,也隐晦提及在華國的事。

所有人都以為她會經常進宮拜訪--畢竟能讓一國王子親口承認的女性朋友幾乎沒有,而他又那麼隆重地介紹了她。

可沒想到的是,朱鬼柳居然那麼不識好歹地,真覺得她是來見習的,始終沒有進宮裡拜訪過--雖然就算她即使進宮,也有可能碰上的情況,是被刁難。

所以朱鬼柳沒去,隻是每天在大使館日夜外出,去西國的大學旁聽、或圖書館裡學習,勞碌的程度,比最下層的仆人都更堅忍沉重些。

這在西國對等身份的話,其實像是一個低等的人卻擁有一個上層身份的官員,那樣地讓人不悅--因為對于西國人的觀念來說,真正高品格的人自然有她重要的是要做,低等的人也有她的事情要做。

就這樣一層層地支持,才能維持這個西國最大的資本國如今的繁盛--是以朱鬼柳事事親為的做法,不僅是對他們觀念的挑戰,更是對他們如此神學規則的質疑--實在很不地道。

再加上朱鬼柳本來就不美豔的臉,因為她拒絕在臉上身上塗什麼東西的緣故至于這點,也是崇尚精緻圓潤女人的西國人無法理解的。

所以在連續一個多月的走訪中,變得更黑更瘦弱了些的朱鬼柳,在很多人心裡嘲被笑着這來的快的“報應”,卻絲毫不在意似的照樣行走自如!

隻是随着她漸漸被曬黑的臉一起,理間深秀的臉也一天天地黑了起來。

終于有一天,在外面大日頭曬得熱,不得不回來的朱鬼柳,一路咳嗽着進了華國大使館裡。卻意外地發現自己一向不開空調的房間的冷氣,卻開的足足的,那冷熱交替,讓她本就有些難受的身體成功地,更是難受起來。

而理間深秀正坐在她常坐的座位上,從一片桌上的狼藉中不知撿起什麼看着,聽到進門的聲音回頭看她。

理間深秀今天特意穿的是深藍色配綠飾品的服飾,在燥熱的夏日裡,配上他那副深邃白皙的面容,不知會勾起多少的流連。可朱鬼柳趕在他前面開口說了一句,困倦又随意地像對待朋友般。

“理間王子您好……不過對不起,真的,我一定得先沖個澡才行,實在是太熱了……”,她說着,然後放下單間挎包,邊打噴嚏地走進了衛生間裡。

理間深秀看她沒拿任何衣物進去,還以為得幫她拿一下衣服。

卻沒想到沒過十分鐘,她竟然從另一側開門,在陽台上把洗好的都晾好後,才進來走到另一個座位上,順手擦了一下她的頭發。

理間深秀看她這麼随性地一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又已經不是她的上司,又是她的房間,所以要她像以前一樣招呼自己也不太對吧!再說了,他現在作為一個男性,和她的平等女性身份對待來看,其實更禮貌一些是應該的。

理間深秀基于以上原因,放棄了等朱鬼柳先向自己打招呼的等待,而是決定換另一種方式開頭。

所以他微笑着,“怎麼,你吃飯了嗎?沒有的話……”,理間深秀是打算,她就算說吃過的話,也要約她出去喝一杯下午茶的。

卻沒想到她說完一句沒有後,放下毛巾,自顧自地走到放小廚房的地方--因為她在華國的官職還算不錯,又是經過理間深秀批準,特殊來見習的,所以房間還算是挺大一間的透視結構街景房。

理間深秀也不知道朱鬼柳這是何意,隻好靜靜地看着她動作。

朱鬼柳淨手後,開始從水池邊的的籃子拿出幾根胡蘿蔔和一些小蘋果,洗幹淨後切進榨汁機裡,邊擡頭一邊和他說着話。

朱鬼柳做什麼事情都很快,不過一會,也就端來了滿滿兩大杯蘋果胡蘿蔔汁,然後給理間深秀一杯。

理間深秀低頭嘗了一口,滿是蘿蔔纖維的渣,并不舒滑爽口,還有些生的味道,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這種下等,隻有仆人才會常吃的東西,在他們國家隻是偶爾拿來調味,所以理間深秀并不喜歡。

朱鬼柳看他并沒有繼續喝就問了一句,“怎麼,你不喜歡?”。

理間深秀搖了搖頭,“沒,還挺好的,就是不太習慣”,為了表示誠意,理間深秀還笑了一笑。

卻沒想到朱鬼柳用很惋惜的目光看了他手裡滿滿當當的果汁一眼。似乎清楚理間深秀不會再喝了,倒覺得很浪費似的,隻又繼續低頭喝她的果汁。

理間深秀不知道為什麼就不自在起來了,不知道是為自己口味不合她心意的不滿,還是自己本身就有的情緒,然後他不禁想了想,就說道,“你不是說你沒來得及吃飯嗎?大使館街角的地方有家非常不錯的華國餐館……”。

理間深秀看着朱鬼柳疑惑看着他的目光,心裡就升起一股無語的挫敗感,真覺得和她這麼不解風情的女人說話,還真是有點困難呢!

他剛先再好好說一下,誰知道朱鬼柳就斂了表情,恢複一如既往淡淡地表情輕淺地笑了一下,卻幾乎不代表任何意義。然後她說,“我剛剛吃過了”。

剛剛?理間深秀愈發搞不明白了,還以為她是找的借口不想和她出去呢。是以一向形象都是無比文雅的他,簡直都想簡單粗暴地和她說一句,“你就跟我出去吃一頓飯能怎麼樣呢!”。但他良好的修養卻還是讓他克制住什麼也沒說。

朱鬼柳向他揚了一下手中的果汁,他才意識到,原來她說過得剛剛吃過是指那個果汁就是她的午餐。

大多數人的崩潰,都并不是因為巨大的災難或者疾病,而就是因為生活中某些特定場景下,各種不同事務的疊加而造成的--就是那麼一瞬間的崩潰,覺得什麼都沒意思,奮鬥的一切都沒有意義,挫敗的那種悲憤感覺--而理間深秀現在的感覺就是這樣。

他的人生前二十多年,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傻得半死,聽不清好賴話,每天“橫沖直撞”,隻按照自己的想法過活,又對自己那麼不在意地人……在某些方面還真是讓人羨慕的潇灑啊,呵!

理間深秀很是皺了一下好看的眉,還是忍不住發火了。

“你是沒錢吃飯還是怎麼的?為什麼要這樣子!我們這裡哪有長得像你這種……病秧子一樣的人啊!”,理間深秀試圖換一個好一點的詞彙,無奈朱鬼柳的國際語水平還是一般,隻好用了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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