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你如果形象不好,根本沒有人會關注你,那多沒意思……那如果人醜到變形那怎麼算?”。
“醜到變形——那也是一種辨别标志啊”,朱鬼柳一點也不示弱。
缪辰被朱鬼柳的詭辯論給繞進去了,一向翩翩公子的模樣竟然不複往昔,顯得有些呆傻,然後朱鬼柳自己良心發現,覺得可能太咄咄逼人了,而且她還要求他幫忙呢,空氣靜止一秒後。
她蜷縮在桌上的手指不由地敲了一下,“嗯,當然啦,如果我長得漂亮我自然不會說這些話的;不過不可否認,人都是感官動物,穿的好看也都是為了各方面感到舒适而已,而不是為了漂亮……啧”。
朱鬼柳看着理間深秀和缪辰直愣愣看她的樣子,突然意識到她好像又自說自話,應該是令人不悅了吧!她老是很容易做這樣的事情,尤其是當别人客套一下的時候--而且她還老是忘記。所以朱鬼柳一笑,不再說話,并且也打算待會不再說話了。
缪辰還是先回過神來,“你總是這樣把天聊死嗎?”。
朱鬼柳看他并沒有任何嫌棄的意味,而且今天也不知道是那件事情不對了。她第一次和人交談的如此愉快,簡直像是加了助燃劑的火箭一樣,對話簡直可以說是可以完美繼續,然後結尾了。
朱鬼柳于是心裡一動,然後綻開一個笑容,看上去有點小孩子般傻嘻嘻地幼稚,“還好,也就幾次……”
然後朱鬼柳看缪辰滿臉期待的模樣,就不由地第一次主動多說了點話,“有一次郭斯嘉,就是我那個好朋友,他要我幫他把手機遞過去給他,然後我不知道為什麼奇怪地看他說了一句--又沒人找你你拿手機幹嘛?”。
朱鬼柳邊說着邊笑,眼角彎彎都泛着光。
“還有一次,他穿了整套定制西裝要去當伴郎,我不知道,然後他問我一句看上去怎樣,别人都說很酷啊什麼的,我就說了一句好像保镖噢……”。
朱鬼柳一笑起來圓潤的線條融化了她堅毅的輪廓,顯得她整個人富有一種别樣簡單透徹的活力的魅力,平凡的五官都靈動起來。
然後缪辰就看到朱鬼柳那細細地、隻能看見一點門牙的嘴唇繼續笑道。
“噢,還有,郭斯嘉有一次腿受傷走的超慢的!别人都在安慰他,有一天我也忍不住很可惜地看着他,想說安慰的話的不知道為什麼說出口就變成--”
“好可惜噢,現在是你最跑不快的時候,怎麼沒人追你呢,不然肯定追得上你這個百米冠軍的……”
朱鬼柳笑的歡快,卻還是收斂着,到最後卻是笑開了,也還是不由地一手捂住了臉,一邊酒窩盈盈。
缪辰不禁也看着她笑,理間深秀卻是因為頻繁地聽到郭斯嘉的名字有些索然。不過他今天纡尊降貴來當他們之間的引薦人,倒也算盡職,并沒有因為不滿而走人。
朱鬼柳笑得忘乎所以,沒有注意到理間深秀反常的沉默,缪辰卻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掏出手機。
“我還沒有你的手機号呢,存一下的話,到時候我也好碟片給你……噢對了,我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看你這麼睿智的樣子你肯定知道的--如果我想和一個人持續長久聊天,要怎麼做才能不尴尬呢?”
“嗯……”,朱鬼柳是那種一抛給她問題就隻會想解決的人,并沒有想過她其實可以不用回答的。
朱鬼柳皺眉思索了一會,然後兩眼放光,“我知道了,當你和她聊天聊到最後的時候呢,就先别回,因為第二天再回的話,自然而然又可以聊一整天啊!”
“呃……”,缪辰隻思考了一瞬,便大為贊同地點了點頭,“還真是個好主意!”,然後就自己突然又笑了一下。
朱鬼柳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取回自己的手機輸入名字,理間深秀看了一眼缪辰,缪辰撐不住了就笑。
“沒有,我隻要一想到剛剛她說的的形象的就好笑,還真是……差點被洗腦成功了,以後我邋遢出門的原因,可能有百分之百是在于此”。
被缪辰一句話勾起回憶的理間深秀,想起之前朱鬼柳曾和自己說過,她其實喜歡漂亮東西卻不敢讓人知道的那事。莫名覺得暖意,倒和缪辰一起笑的越發厲害。
朱鬼柳卻是既認真又喪氣地問,“你們幹嘛笑,我說的是真的啊……”,這個認真的樣子一出,缪辰他們就笑的更厲害了,獨獨朱鬼柳一人臉色平穩地坐着,卻是看他們不停笑後有些茫然。
其實朱鬼柳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今天就跟開挂了似的,舉止思維也都正常地和一個陌生男人天南海北的聊起天來了。倒是幸虧她不知,如果按照缪辰原先刻薄在外,卻仍花花公子在名的本性的話,她今天會有氣到多傷身。
理間深秀也奇怪了,因為缪辰并沒有按照自己的吩咐,将朱鬼柳驕傲的心,和愛反駁又反骨的思想狠狠碾碎,好讓他可以去彌補重塑一下,反而和她暢所欲言,聊得不亦樂乎。
“你的犀利毒舌到哪裡去了?”,理間深秀在朱鬼柳走後不禁問了缪辰一句。
彼時哼着歌的缪辰乍一聽這話事,不禁愣住了,但他一下回頭,隻是笑着,答非所問。
“如果偷偷藏到角落裡聽了無數次的音樂,應該是真心喜歡的吧!那我可得好好給她找一下……”,然後他也沒等理間深秀回答,就繼續說了下去。
“我說你,你怎麼不跟她用手機聊天呢,你當每個人做什麼事都和你一樣正式嗎?等你的邀請函寫好,黃花菜都涼了,還不如直接問她一句你出來玩嗎?她那種人就得簡單點對待,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嘛舍不下臉……”,缪辰邊說着,起身送理間深秀離開後自去了。
而理間深秀也是今天這才發現,原來固執堅硬如一顆石子,含在嘴裡讓人難受的朱鬼柳,其實也可以做到不傷人,甚至還是體貼的,就像她曾經對那個西國女人和郭斯嘉的那樣。
她今天對缪辰也是,不知道他們的腦電波是在那個音段頻率接上了的,她就那麼和别人有話講,卻對自己興緻聊聊--這讓他不免沮喪極了。
而朱鬼柳今天的确是很幸運的。
她不知道,剛剛那個說那首歌不好的老人為什麼會遭受那樣的懲罰。她倒是應該慶幸,她在提前那麼早去咖啡店裡等待時,聽到的那首不常放的歌曲--正是在外人面前不可一世的缪辰,會用來判定接不接受别人的準則。
那首他唯一創作的輕音樂,卻從未讓任何人知道--隻因為他在創作之初彈奏的時候,他就知道沒有人喜歡這首歌曲,甚至不知為什麼還非常厭惡的樣子。
他很現實,當時也就裝作不知道地,和别人一起譴責這首歌的作者,直到現在也不敢承認。
可他雖然并不承認,但卻并未停止對這首歌曲的熱衷。他依舊保留着它,甚至偷偷刻錄進自己的咖啡店裡。雖然卻還是一天一天地在人盡嫌棄中失落下來-直到碰到了别具一格的朱鬼柳。
她竟然說她喜歡他創作的它!
天知道當她那質量低劣的手機,斷續播放出她錄下的他悲喪時十指連翩彈奏過的音樂時,他的内心有多麼的狂喜,簡直像是瀕臨死亡的人得到了救贖一般,熱淚盈眶。
他也知道,他因為這件隐晦的秘密和執念,所以近幾年的行徑變得更加張揚而又沒有底線了,可他卻是控制不了--為什麼,為什麼他某時某刻的想法,竟會遭人如此嫌棄,而又為什麼,他當時懦弱到不敢承認這是他的驕傲。不過說起來,他也是因為這才變得愈發彰顯自我、恣意妄為非凡起來……
但這是第一次,他對她不像對别人的那樣,是尖銳刻薄又嘲諷的眼光看待--就像他一直看待自己的那樣。反而他還是處處鋪墊,費盡心思--就是為了讓整個對話繼續進行下去,讓她别覺得那麼不快。
而那成果也的确顯著。
這麼一個月來埋頭苦幹地低沉工作,朱鬼柳就是想用工作來懲罰自己的錯誤,進而彌補愧疚和對郭斯嘉的虧欠的。
她每天都打給郭斯嘉的電話,但他從來也沒有接過。所以她就病态了一般,像小時候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會一直做些讓人反而更厭煩的事情--他不接就繼續一直打着,每天沒有間歇。那種日益增加的壓力可想而知,可今天,她卻在缪辰的妙語生花下無形中解決了許多……
不禁一笑,朱鬼柳為自己今天說了那麼多話,而感到有些好笑,可一瞬間她又收斂了那笑容--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竟然覺得自己的笑容羞恥,仿佛自己不配擁有笑的資格似的。
不過這點意識大概是從她父母那裡得來的吧!她也實在難以改變--而意識到這點,朱鬼柳隻是又莫名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禁垂眸站在了桌角的位置,任街道的涼風吹拂過脖頸,全身泛起那種像被輕柔地撫摸,卻還要擔心會不會被扼住喉嚨似的顫栗。
朱鬼柳對她的父母失望至極是在很小的時候。
因為那時她擁有家裡長輩的無限寵愛,也妄想擁有完美和滿的一對父母,所以才一直向他們索取,所謂慈父慈母的那種關愛。
因為身份的原因,他們不得不一次次妥協。但最終,她的父親拾起了一個家長應該有的威望和尊嚴。就像缪辰有的冷漠那樣,“我要給你的東西的話,你不用求我就會給你,如果不會給你的的話,你再怎麼求也是沒有的”--她是在某個無人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的,很是震撼,所以這件事也就被朱鬼柳深深地埋進了腦海中的某個角落無人知曉。
每個人都是如此的普通,所以沒有人有必要,要如此特殊地去對待一個,對待一個隻是遭受了常人可能都會受到的打擊的孩子,朱鬼柳也一天一天就那樣過着。
以前她還算正常點,而現在沒人管也就随随便便的。就像是她耐不得熱,一熱就沒胃口,隻喝着果汁過活那樣,什麼感情也沒有。
她個人本來對抛下郭斯嘉這件事的反應不該那麼強烈的,畢竟她都已經對她的形象人生毫不在意了--沒有經營好,而失去一個朋友的事,也不是沒人遇到過,到最後痛苦也還是消散在那透明的空氣中,無人明了的--她不是就不知道這世界上的其他痛苦嗎?而且也體會不到......
可她心裡就是不得勁兒。
好像這隻是因為自己的一時失誤才造成的,是本可以避免挽回、而不是代表她的本意的惡劣。
她想要辯白,可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隻是想要個好面子而已吧!像個婊子還非要立貞節牌坊那樣,她沒和郭斯嘉說一句話就這樣跑了的,躲着他。怎麼?她還能說她隻是不小心,不是故意跑上理間深秀的船的嗎?
隻是有時她轉念一想,這的确又是郭斯嘉的錯啊,是他想要……追求她,吓到她了,所以她才會這麼慌不擇路的,那怎麼就能全部怪她呢?這一點也不公平。
朱鬼柳還是想不明白,隻是仍一遍一遍地播着郭斯嘉的電話,像是機械操作,要麻痹自己的心一般。
不期然今夜,一直都不通的電話突然被接了起來,朱鬼柳很是一愣,拿着聽筒茫然不知,所以就那麼呆呆的愣着。
郭斯嘉明顯幹澀的聲音就突然響了起來,“一直打一直打,到現在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你根本就沒想過我會接,隻是打電話讓自己心安對吧?你說啊!”。
郭斯嘉的聲音很是嚴厲,讓本來坐在床邊玩穗子的朱鬼柳吓了一跳,聲音委屈得不由地帶上了控訴,“你吓到我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但朱鬼柳一心沉浸在剛剛郭斯嘉那她從未見過的嚴厲語氣當中,竟然很快就過去了。
然後她就聽到他問,“你有沒有去買新衣服?”。
朱鬼柳奇怪地反問,“沒有啊。怎麼了?”。
“那證明你沒有變啊”,郭斯嘉長歎一口氣,也不知道在感歎什麼地說了一句,頓了很久,語氣又有些恢複之前和她聊天時候的那種樣子。
“哦……”,朱鬼柳應了一句,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不買衣服這件事,可以和她沒有改變這件事劃上等号。
郭斯嘉給她一種強烈的直覺:他也還和以前一樣。那平和寬慰了她,所以她一下子想到什麼就問了。
“哎!我們機關宿舍門前池裡的大鵝還在嗎,不知道它們過得好不好,這個點在想什麼呢?”--朱鬼柳和郭斯嘉曾經有花過一個星期的時間,來判别鵝到底有沒有自己的思想這個問題,但沒得出什麼結論--按照朱鬼柳的想法,算它們會思考,可他們又不會知道,所以依舊還是算不會思考......隻是這之後,他們之間的話題,有的時候就莫名其妙地加上了鵝在思考什麼的問題了。
郭斯嘉在那頭明顯好笑了一下,并沒有回答。因為他知道當朱鬼柳覺得歉疚或尴尬的時候,她會不停說話或做些别的來補償,那時候你就乖乖的看着她怎麼做就好了。
朱鬼柳果真在接下來的談話中占據了大幅度的篇幅,說些她的事,或他的事。并且和他約定好回去的時候,會給他帶他要的那一些東西後,談話才算和樂融融了些。
挂電話前,郭斯嘉很想問她一句,你怎麼不問我過得好不好呢?
但想想她說的那句--你吓到我了,他還是決定不再問,還是讓她今天心安,可以好好休息吧!
所以郭斯嘉祝她晚安,就挂了電話。
而挂了電話的朱鬼柳的确如郭斯嘉所願,睡了個安穩覺。所以即使第二天醒來,發現缪辰把她提供給她的方法,用在她的身上後,她也沒像往常那樣反感了--因為昨天缪辰約自己第二天出去,要給她那首歌的原碟,而朱鬼柳回他後,他也到第二天才回複可以,再約定時間的。
結果現在,搞得明明是在傍晚約見面的,朱鬼柳現在卻不得不,不時地捧下手機回複他才是--而她本人卻是很讨厭這樣捧手機回消息的,畢竟這在她以前的二十幾年生活中并不常見。
不過還好,他們之前的打開方式正确。所以朱鬼柳将這種淡淡的不悅感甩開後,傍晚再見到又是一件精緻華服且面色神采飛揚的缪辰時,并沒有出言打擊他穿的實在是太熱了點吧!
朱鬼柳本來是打算跟他拿了碟片就是要走的。缪辰卻是護住東西,然後将她攔住,驚奇道,“唉,我這麼幫你,你再不濟,難道不該請我喝杯東西?”
這話要是換理間深秀,保管他說不出口,雖然他可能也會這樣想,但最後卻還是會怪罪于那個人對自己的不敬,然後記在心裡。
聞言的朱鬼柳一愣,想了想倒是也覺得有理,可她本沒有打算要再外出的,也沒準備,有點想說下次吧,那又很像賴賬的托辭,而且他也不給自己碟片。百般權衡之下,所以她隻好有些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那你要吃什麼?”。
缪辰也不在意,就說,“那就去慕斯蛋糕店吃點東西吧,現在吃晚飯還太早……”。
朱鬼柳聞言一愣,突然就笑了下,發現這還真是巧合得合她胃口呢!搞得她原本不太好的心情因為聽說要吃甜品,突然就對接下來的行程期待了起來。
缪辰他們進了慕斯蛋糕店的時候,跟在缪辰後面的朱鬼柳發現他頓了一下,然後朝一個角落迎了上去,然後這才發現原來一向日理萬機的理間深秀也坐在那裡面。
朱鬼柳以為是缪辰叫理間來的,心下有些不滿,卻是沒注意到缪辰臉一直老是有些不自然的笑着。
而餐桌上,缪辰又開始了他主導了--因為理間深秀身份太高,且又不是政治會議,不可能做話題引導人的,而朱鬼柳又是個不會說話的,自然也是讷讷。所以缪辰一坐下就笑眯眯地開口,想抓住偷腥的貓一樣。
“那個原碟我可以給你,不過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麼喜歡吧!”
這話說得極沒道理,要是别人一聽,肯定就覺得缪辰想故意刁難,但朱鬼柳還真的認真回答了。
“嗯,音樂要有起伏才會有美感,大多數音樂都是按照音階一級一級上升遞減,才有想山巒起伏的樂感;這首歌也有樂感,雖然它聽起來隻是平平,但那些精妙之處就在于那些細微的東西”
“我想可能是大多數人無法聽到那些細微的起伏,而我卻能吧……我也曾和理間王子說過的,我的感官的确好像比别人更靈敏些”,為了獲得缪辰的認同,朱鬼柳如是說。
正低頭飲咖啡的理間深秀被“點名”,不由地擡起頭,頓了一下才看向缪辰一笑,“是啊……”。
他面上笑得溫和,心裡卻不禁想道,你幹嘛不把你最愛漂亮東西也和他說了,還是說看缪辰本身就生得好看了?就真的那麼喜歡那首歌嗎,平時也沒見你對什麼東西執著過吧!
理間深秀面上神色不變,倒是蓦地被窗外一隻飛到玻璃外窗台叽喳的小鳥給吸引了。
而朱鬼柳一看到那羽毛漂亮的鳥就歡喜起來了。
“你們猜它現在是高興還是難過啊?”,朱鬼柳眼睛看着窗外然後轉過頭來問他們。
理間深秀一聽這問題就不由地皺了眉頭,這麼早幼稚的問題還真是,就算猜了又沒有正确答案,但他向來不會将這些說出口,所以隻是眉頭一挑,并不言語。
朱鬼柳倒是飛快地察覺到他那一挑的含義,眼神就有些淡,唇也抿了一下,好像是意識到自己又犯傻了似的。隻一言不發地坐在座位上,手在桌底下握緊。
缪辰見狀不由地岔開了話題,試圖将場面拉回原樣。
可在外一世,為人處世都如水般遇人高低,都是中庸任意施展的理間深秀,不知為什麼就突然朝缪辰發火了。
“你用不着這樣,别沒心沒肺的老做一些沒用的事情了”。
朱鬼柳不知他那是責怪缪辰沒有照他的吩咐做事呢,還是借機說自己找缪辰要碟片的事,雖然他也可能沒有那個意味--但朱鬼柳也沒見過長這麼大莫名其妙朝自己朋友攻擊的人啊!所以就不禁替理間深秀維護起缪辰來了。
“誰沒有自己的痛苦啊,沒有朝人發脾氣又不代表什麼都不懂,隻是克制着裝作毫不在意而已,你怎麼能這樣……”說他,朱鬼柳慷慨激昂地想說完這句話,但看到理間深秀一動不動看她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就感到了一股壓迫感,并不敢再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