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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張稀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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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析聞是早就和陸駁同居在一起的,做什麼事自然是“同氣連枝”,但因為最近景曉萌的風頭正盛,而且做起事來的程度,比起以前陸哀所做的社會事業有過之而無不及,是以陸駁為了挽回局面,已經完完全全無所顧忌了。而這種無所顧忌,也體現在他們對張稀霖,和對待張溪岩的态度上,因為他們的态度更加惡劣起來。

張稀霖不止一次去找過張析聞,想要帶走張溪岩,卻是被他們擋在了門外。但因為張稀霖所說的,房子的産權的确是歸在張溪岩名下的,張析聞就算再樂意張稀霖帶走張溪岩,也不能讓她如此做的——因為這樣的話,張稀霖就可以擁有對房産的處置權了。

而張稀霖在塗洛市待着的時候,沒辦法見到張溪岩,找過幾次沒有效果,便也沒了那心思。隻能安慰自己,心想張析聞人品還好,雖然隻是太自私,應該不至于會那麼過分才是,所以沒有見到張溪岩,她也隻是不時地跟在張析聞後頭,不想太雷厲風行,隻是試圖想用溫和的方式讓張析聞打消主意。

隻不過,似乎連這樣的跟随,也許在一定程度上惹毛了最近本就事事不順的張析聞。

張析聞在公司裡把自己分居為支持陸駁一派的人,因此,責難了張稀霖幾次無果後,便奚落起了她認為是景曉萌一派的張稀霖起來了!

“别以為你有多高尚,為了自己治病那20多萬,把景曉萌“賣出去”後現在覺得虧了吧?是啊,現在景曉萌會繼承陸氏公司,身價比之前高了千百萬倍,你多虧啊!”

張析聞陰陽怪氣地說着。

張稀霖又一次跟着張析聞後頭,想勸她讓自己帶張溪岩回塗洛山,但卻被張析聞如此猛然一通話灌在了頭上。好半天,張稀霖還是沒怎麼聽明白,或者說是不敢相信,所以有些反應不過來。

張析聞是因為還和陸駁在一起的事,被秦瑟狠狠地嘲諷了一番,又以為張稀霖也是為了錢才和景曉萌“分開”的。這才也洩憤一般,把火發到她的頭上——事實上,張析聞根本不知道,張稀霖從來都沒和景曉萌在一起過,那一切也隻是她的臆測而已。

隻是張稀霖震驚于張析聞說的,知道景曉萌是為了向秦瑟要錢給她治病,才協議“賣身”回的陸家時。張稀霖的内心明顯激蕩了起來,有種名為愛情的東西一下子沖昏了她的頭腦,這沖動從胸腔裡爆發出來,使她的全身劇烈地抖動起來。她幾乎想直接沖到景曉萌的面前,告訴他她有多麼心儀他,亦或是這段日子來,她對他無法言喻的思念……

但她瞬間想起他們現在各自的處境,澎湃的激情一下子就像被冰水淋透,又死寂了下來。不論出于什麼目的,景曉萌都已經和她無關了,因為他已經和劉世曦在一起了。除非她願意做一個第三者,像她厭惡的她自己爸爸的情婦一樣,那麼他們或許還能再在一起。

隻不過就算那樣又如何呢?她還能做什麼,難道生一個像她那個私生子弟弟一樣的孩子嗎?她不知道。當初她拒絕景曉萌的時候,就已經毫不掩飾對那個私生子的不愉,雖然按照她的角度來說是很正常。可景曉萌就算再能理解她的憤怒,也會想到她那是對他私生子身份的不堪吧?

雖然她的本意并不是如此。但傷害過了就是傷害過了,疤痕是永遠不會消除的,隻能遺忘。

而他遺忘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再見她。

她也是。

張稀霖在塗洛市呆了幾天,扣除壓在心頭這一件煩心事外,不禁也為張析聞暧昧的态度不解。因為她既不明确拒絕張稀霖的跟随,卻又刻意嘲諷她,倒像是要拖着她又淩虐她似的。

張稀霖直到過幾天後,才隐約覺得不對,隐隐冒出了一個念頭,覺得她是不是早已經就把房子給賣了,隻不過就差房産證而已。畢竟以現在塗洛山陸氏學院的雄厚資本來說,這種官邸自然是炙手可熱的。

但她心想着張析聞的動作應該也不可能這麼快吧,她還打算再勸一勸她呢!隻不過這念想,在她忍不住偷偷回塗洛山社區的家裡的時候,就已經破滅。

因為直到她回家了以後,這才發現,原本她為張溪岩種的一花圃的花都被鏟去,而四周的空地早已築上了高大的圍牆--她已經被鎖在了這棟她生活了将近二十的房子外面。

這座森林裡的風大概都認得她了吧?張稀霖站在孤零零地森林青石闆小道上心想,聽着耳旁風呼呼地刮過,沙沙的,那是竹葉的聲音;細細的聲音,那是淞澤的聲響;粗粗的,啊,是松針……而冰涼冰涼的,順着臉龐落下,又随風滾落在地,是眼淚的聲響。

張稀霖的眼被風吹的模糊,努力抑制住所有的情緒,看着這座在夜色中不再屬于她們的房子。

她前半生生活在這裡生活的時光和回憶,還有那無拘無束遐想的一片天地,都已經不複存在了--就像消失的媽媽,和那些年的春夏秋冬那樣,永遠不再是那個樣子了。

隔着牆,遠遠地,張稀霖就看到房子裡亮開了的暖光燈光,和樓上下來的人漸漸發出的響聲,說話聲--卻不是溫暖她的。

而後,門闆裡穿出一陣踢踏而來的開門聲。

有人就要出來了!

不想被人當做可恥的偷窺者,張稀霖一陣心慌,隻好在狼狽中慌亂地離去。

張稀霖真的覺得,她這一輩子的眼淚可能都流在今年裡了。就算以前父母去世的時候,她都沒像今年這樣子難熬過:在知道自己的病情時流過淚,在景曉萌告白後也流過淚,打算放棄生命時也流過淚,找不到張溪岩時也流過淚……就連現在,自己的家已經被拍賣出去了,她想忍住眼淚的傾洩也忍不住--一個自诩從小就長大了的人,此刻在高牆外面,哭的卻像個三歲的小孩子一樣。

本來聽到屋裡的人要開門出來,張稀霖就已經狼狽逃竄地一時情急,跑上去躲在了反着門的方向。卻沒料到,那竟然會有更讓她想要流淚的感覺--恍惚間,張稀霖看見景曉萌逶迤從山上走下來的身影,身旁還有另一個女人的麗影。這讓的本來很想再見一次景曉萌的張稀霖,此刻卻無比地想要飛快離開——而事實上,她也的确如此做了。

很多時候,人和人的際遇隻能說是一種緣分吧。

如果今天不是張稀霖太過傷心、又見到景曉萌不是獨自一人的話,或許她還能和景曉萌打個招呼--因為說不定,她日後會選擇離開這個傷心之地,這也可能是她們最後的一次問候了。但可惜的是,張稀霖還是跑了,偏偏走的飛快。

張稀霖是相信偏心自黑的。

雖然她非常不想以那種惡意去揣測張析聞,但當後來張稀霖回到鄰市的陸氏公司總部,卻怎麼也找不到張析聞的時候,她托人打聽到張析聞的地址,好不容易才在一連串的追尋後,找到了她和消失的陸駁最後在一起住的地方。

不管不顧地硬撬開門,張稀霖就看見張溪岩就那樣坐在一堆髒亂中,并撲上來死死地抱住自己嗷嗷大哭時,眼淚就不禁地掉了下來。

她實在沒想到張析聞能狠到這樣的地步!怎麼就能為一個男人,和那種永遠也說不透的感情,就這麼抛卻了人性,和姐妹相處多年的親情呢?如果一個人的人生隻有愛情的話,那麼她這個人又如何能在她的後代面前奢求親情,甚至是其他延伸的感情呢?自己都沒有的東西,怎麼就能恬不知恥地向其他人強求呢?如果自己要是沒來呢,那張溪岩會發生什麼?她連想都不敢想!

跟着上來開門的房東見此情景,也有些吓了一跳。諾諾的說是張析聞帶張溪岩回來後,除了頭一段時間偶爾有送飯過來,到後面就再也沒有出現了……張稀霖隻是一陣頭腦發昏。

姐妹兩一個兩個的,都是身體不好的蒼白模樣,可能怕才動過大手術的張稀霖暈倒在地,弄得他這裡也連帶不好。所以張稀霖要帶走張溪岩的時候,那個房東還幫忙把她們送到了車站。

直到坐上啟程的車上時,張稀霖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雖然事實本就擺在了面前--她和張析聞再不能挽回了,在她幾乎要把張溪岩餓死之後。

而被她簡略收拾過軟糯的張溪岩趴在她的身上,似乎是才睡了一個安穩覺地沉沉,張稀霖修長的手輕輕将她臉上的淩亂頭發,一縷一縷捋好。

她實在是無法想象,被雖智力有限、但一向被她優待的張溪岩,那個被她每天打理得幹幹淨淨的張溪岩,在她的全部人生中占據了重要地位的一個人,就這樣無人問津地過了半個月人畜不如的生活!她是該指責張析聞的無情,還是冷血呢?

堪堪帶着張溪岩回塗洛市的張稀霖,典當了那些被那搬出來放到社區倉庫的東西,把父母親的遺物都整理了起來,搬到了好心的站長提供給她們的社區荒廢房間後,她們的生活也算安定了下來。

免費提供的房子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張稀霖當時一進那髒亂布滿灰塵的房間時,都不禁吓了一跳。但她和張溪岩畢竟是沒有家可歸的人,也隻好這樣子,才能繼續生活下去。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張析聞這樣“一吓”的緣故,雖然在這個幾乎四處透風的老舊的荒廢房間裡過得不怎麼舒服,張溪岩也還是很乖巧的,沒有像以前那樣一不舒服就鬧。這點不免讓張稀霖有些欣慰又有些心酸,看來一起成長的也有張溪岩才是。

張稀霖之前有拿起張析聞在醫院給她的生活費,加上這次整理東西時,無意中在媽媽書架中找到的一筆小存款,也還是可以維持她們的生活的。

她做大手術後的身體還不算好,所以也沒打算硬撐着去找工作,以免得不償失——她們兩現在最不能做的,就是生病了。

而話分兩處。

自景曉萌自回歸陸氏以後,受惠頗多的陸氏學院天天宣傳景曉萌關于惠學、社會公益的新政策。

據說,因為景曉萌誓将延續、甚至更甚地将陸哀所做慈善事業做到了極緻,一度被一杆媒體笑稱為“地主家的傻兒子”。但好在他的那些舉措讓他收獲了一大筆人脈資源,為陸家在白道上的事業更加鼎盛起來,讓還想耍些心思扳回一城的陸駁他們徹底沒招了。

其實景曉萌也并沒有像他們所說的傻、或者說是高尚。隻是感歎于自己是在多年後,聽了秦瑟擺給他的事實,知曉原來陸氏學院是陸哀特地為他媽媽和他籌措之後,景曉萌才對原本就對他很有意義的學院更心生感激,所以更大加扶持陸氏學院。更何況,這個學院裡還有他一向當做很重要的人的存在呢!

在一系列的對陸氏學院的扶持政策過後,景曉萌還作為陸氏企業代表,親臨陸氏學院,将陸氏學院改為鹿燃學院。

鹿居可凡,燃情甚專。就讓他父親對他母親那深沉隐晦的愛,從他手中也這樣地流傳下去吧!景曉萌心想,隻不過似乎,他實在沒有辦法将張稀霖當做一種他可以無視的存在。所以隻是煎熬。

而在張稀霖的眼裡,這一切的感覺卻并沒有那麼美好。

校園裡巨大屏幕投影的畫面,是他和劉世曦并肩站在一起剪彩,很是光彩照人、讓人難以企及的樣子。

即使原先的他們看上去好像起點不遠,到現在,他們兩個已是一個人生圓滿,一個卻還在為生活掙紮--這是張稀霖每天都路過那些巨大橫幅下,都會産生的想法。

雖然盡力沒有多去想這件事情,但張稀霖明顯知曉,自己應該學會放松生活,而不是過得那麼緊張,就像以前那樣,把自己逼入絕境。而且,趁着這個空閑的時間,她也該重視起和張溪岩的相處,應該去真真正正享受一下生活,才不會陷入那種瘋魔的誤區。

所以張稀霖并不管那房子最後賣給了誰,也不管張析聞,也不管景曉萌的處境。每天也帶張溪岩出門采風,堅持給雜志社郵寄照片投稿,有時還去邊遠的地方買一些新鮮蔬菜,倒騰一些她以前除了書本外都不屑一顧的飲食文化之類的東西。然後就這樣每天一醒來,就被瑣事擔着,忙着。雖然并沒有真正意義上地放開自己,或是認同,但她沒心思想别的事情,反而真的讓她覺得精神頭更好了些。

偶爾,張稀霖也會回想起在那些天氣陰沉的日子裡,瘦弱的媽媽強撐着給爸爸準備了飯,卻還要忍受那些難聽的話、一個人過着傷心難過的日子。張稀霖曾經多希望她能說不,說她想要的不是這種生活。可她沒有,就那樣,直到爸爸說要離婚才抱着必死的決心放棄了一切的執着。

其實她會拒絕景曉萌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他們太過相像了吧!

景曉萌的性格太軟弱,軟弱得隻會傷害自己,而她自己,一方面口口聲聲說最讨厭自己的爸爸,卻因為太過厭惡而一直關注着,不知不覺中學會了那樣惡劣的性格,和冷漠的心——對執着的事無比重視,對不相幹的人卻無比荒涼,這是人生中最不可取的事情。

張稀霖想,她的爸爸媽媽如果是真心相愛過的話,怎麼就能因為被人嘲笑無後就完全變了一個模樣呢,難道她們三個女兒在他眼中是死的嗎?

不,張父還有一個女兒和兒子,就是張析聞和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可那又怎樣呢?在他死後,那個女人就嫁給了别人,才避免了那孩子頂着私生子的名頭活着。

而一向聰明的張析聞滿心歡喜地等着陸駁娶她進門,卻沒有疼愛她的父親挽着她的手把她親手交給她的丈夫,也忘了給他去掃墓,甚至還把他們一家最後承載記憶的地方也賣了出去——雖然就算沒賣,到頭來也會淪為陸氏公司針對的地方……張溪岩智力有缺,暫且不提。算起來唯一還能記得他的人,卻隻是曾經懷着嘲笑眼光和恨意審視他過往的張稀霖一個人而已。而現在,那曾經澎湃的恨意,也随着張稀霖一年年心境的變化,開闊而漸漸淡忘......也許再過幾年,她根本也會忘記他這麼一号人了。

在這點的情況下,絲毫不同于她的媽媽。雖然張稀霖擅長記住别人給的溫暖也記仇的,但她的本質上更擅長記住良善。所以,因為那鮮有幾次給予她不同于張溪岩的關注後,張稀霖的母親被張稀霖以小心翼翼地愛意藏了起來,放在心裡。

誠然,之前長達十幾年的長期壓抑的生活,讓張稀霖的反應都有些遲鈍。雖然她心裡也想改變,但她清楚地知道她沒有辦法了。她對所有的事物都避之唯恐不及,從來都是被推着走才會動一下的,那樣絮絮的心思更是難以被人了解。

張稀霖有時候多想變成變成張溪岩,她自己甚至都不知道那渴望是為什麼--隻是心想着,要是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也不用承受着親姐姐因為怕丢臉而不打招呼的事,或許到時候張析聞結婚了還必須忍受要和她們斷絕關系才正常些。

但張稀霖又不想真的像張溪岩那般,要一輩子愚鈍無知地那樣過活。所以張稀霖有時隻要一想到什麼都不懂的張溪岩,一個人在外面會遭遇多不好的事情,隻要心想她或許會被人賣去山裡,送去乞讨,也有可能在無人問津的街道上忍饑挨餓之類的……她就忍不住心痛。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地方無法被陽光照耀,才會滋生出那麼多的陰暗。就算再不願意承認,張稀霖也不可否認事實如此。她就是不敢想象,張溪岩沒有她的日子會有多麼的凄慘,所以隻好拼命讓自己振作起來。

好在她的堅持終于有了些成效,她的一些攝影作品也有頗厚的薪酬,足夠讓她回到學校繼續讀書。

隻是重回學校的她雖然臉上多了些人氣,但卻更有了些仙風道骨禁欲氣息。老實說,她以前雖然生活在富足家庭,但卻絲毫沒有那副該有的樣子,但現在即使貧窮了,卻也還保持着一股清貴的模樣。因為她克制、冷靜、隐忍,絲毫沒有她那個年紀該有的樣子。而自從她從小受盡無盡的精神折磨,又撐過那段難熬的生存考驗後,她變得愈發深沉起來了。隻是比起更多人的痛苦,她的痛苦都是自找的,而且她也并不是出衆華彩之人,所以那改變也不值一談了。

她依舊一個人走在學院裡行色匆匆,也帶了一個學妹教她研究。每天亂七八糟,啰裡啰嗦一大堆的事情,她也沒再甩過什麼态度,隻不過都是一貫淡淡地平和态度,三分親近,七分疏離,将一切的屏蔽都把握的很好。

隻不過在私下,她倒是更有了一些生活氣息。不論是和張溪岩還是不多的好友,她都是帶着非常真誠而又純粹的想法。她甚至還匿名去抨擊了一個來投靠她的朋友,因為那個人太過踐踏她的心意,又事後又非常白眼狼地,将她的盡心盡力當做理所當然——所以張稀霖言辭激烈生動得将那個人罵的體無完膚。

雖然像是宣洩,但張稀霖總算覺得自己也算是真正生活中的一員了。因為聖人是不會在背後罵人的。

以前她想做,卻忍住了。

可到今天,她終于做到了。

如果做到了那樣子生活,應該就和普通正常人一樣無疑吧?張稀霖心想,雖然一世修養都給抛卻了,但卻并不後悔可以做這麼生活的事。

而後,就在那天,就在那能聽見、看見、想到景曉萌就要和劉世曦不久後大婚的日子,張稀霖坐在圖書館裡,望着窗外藍天的時候,她還天真的以為,這樣清心寡欲的生活能保持下去。

因為她知道她正在完好地朝着自己的目标生活進行下去,而且也賺到了錢,可以和張溪岩一起把她們的小日子好好的維持下去。而她也的确是将那棟她們生活過那麼多年的别墅,和至此消失得毫無蹤迹的張析聞抛在了腦後。至此,張稀霖認為她過得算很開心潇灑了,因為她已經放下了那些她可求而不得的一切,包括景曉萌。

隻不過最後她卻發現,那隻不過是自己騙自己僞像罷了吧?

那天的下午,她的桌上還打着未完的稿子,還在盤算着能不能在5點去特殊學校接張溪岩前把文章寫完時,她突然就全身顫抖起來了。

而就在那一次,張稀霖是真切的感到了死亡的感覺,隻能聽天由命。

她一向是擅長忍耐的,可那天的眼淚卻像不受控制了一般直往外流。她讨厭那種什麼都無法掌控的感覺——她霸道地把所有的事情都管理得井井有條,隻想安撫她那可憐的缺乏安全感心而已,可當她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時,她覺得在那一瞬間什麼都沒有了--腦海中隻有景曉萌的臉一閃而過。

她在圖書館的突發狀況吓壞了那裡面的所有人,那一直抽搐的狀況,是直到她被送到加護病房後才好了一些。

醫生護士們在給她打完藥、檢查過無事後就各自離開了。

張稀霖于是把身子側向窗台,身子蜷縮起來,背對着身後觀察她病情的醫務人員,絲毫沒有曝光于他人下的别扭,隻是為自己剛剛對死亡感到恐懼而黯然神傷。

雖然醫生剛剛已經明确告知她,隻是因為心神勞累過度引起的身體機能控制失調症而已,不必需要擔心手術的後遺症,隻是一定需要再監控緩和一下就是了。

但她還是對此心有餘悸,那種對自己身體失去控制的恐懼感,甚至壓倒了一向注重名譽,從不在别人面前出醜的那種心理。隻不過張稀霖太過專注于自己的恐慌,以至于沒有發現在那群觀察的人當中那個她曾溫熱過的人的存在——是同樣一身白大褂的景曉萌。

因為笃定好面子的張稀霖絕不會轉過身來,朝着有鏡子的這面睡,所以他的目光貪婪地注視着那個他許久未見過的身影,像是好鬥的龍一般,注視着它引以為生的珠寶。

恰逢國際上都在呼籲減輕學生課業負擔,關注身心健康。

是以,被認為做作業做到“發瘋”的張稀霖,被盡職的校長大張旗鼓送進了醫院,還彙報給了資助學院的陸氏企業。畢竟張稀霖也在陸氏企業領導人員“大換血”後,又重新納入了想要聘請的優秀名單當中,一有什麼情況也屬于在必要的考察範圍裡--當然,這是不是屬于景曉萌私心想法并不重要,因為到最後,最關鍵的是張稀霖自己的想法,而他,會一直尊重她的想法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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