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感受着身體的不适,溫禾看着床上還在熟睡的人,忍不住在心裡咒罵,白日宣淫,禽獸行徑。
洗完澡之後肚子發出的信号讓他不得不忍着不适做飯,受了傷才要吃點好的補償一下自己,外賣當然都沒有自己做的好吃。
進廚房之前他鬼使神差走到工作台前,把電腦裡一個名為“肌肉繪畫完全圖解”的文件夾删掉了。果然漫畫就是過于誇張,怎麼可能有那麼舒服嘛。
翻了翻冰箱裡的存貨,晚飯很快做好了,他把兩菜一湯端上桌的時候,賀淩風也醒了,白吃白睡的人走到桌邊一看,挑剔地說:“你是素食主義者?”
溫禾沒答他這句話,卻還是等着他從衛生間出來再開飯。兩人都落座之後溫禾把手機屏幕遞到賀淩風面前,說:“你沒有遵守我們的協議。”
手機上是一條八卦新聞,标題極盡誇張之能事,寫的是:“驚爆!賀氏太子深夜密會全民女神”。正文更是捕風捉影,說娛樂圈太子爺賀淩風淩晨才從全民女神徐玥的家裡出來,或許兩人好事将近。
賀淩風瞟了一眼便拿起筷子準備開吃,說我們什麼協議?這種新聞你也信?
溫禾說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對對方的身體健康負責嗎?
賀淩風眉毛一挑,兇相畢露地說你嫌我髒?
溫禾被他一吓就有點說不出來話,心說濫交本來就容易得病,這不是常識嗎。
沒想到賀淩風臉變得比六月的天還快,看着他笑說,他們跟我的時候,都和你一樣。
溫禾聽完說,你能保證他們中途沒有跟過别人嗎。
賀淩風笑不出來了,筷子一摔說你就是這麼看我的?說完拿起手機撥了電話出去,一接通他就隻問了一句:“我養你們幹什麼吃的?”
他語氣稱得上平靜,但是這種威壓讓溫禾瑟縮了一下。在心裡為電話那邊的人默哀十秒,盛了碗蘿蔔絲雞蛋湯放在他手邊,說,我會遵守我們的約定的。
又一頓簡單的素食吃完,賀淩風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眼見天已經黑盡,他繼續留在這裡無疑很危險,溫禾隻好提醒他:“樓下的車是你的嗎?司機好像已經等了很久了。”
經過白天那一遭他算是徹底明白了,賀淩風确實是頭狼,純肉食動物,但是他接來下很長一段時間都隻想吃素了。
賀淩風聞言像是完全聽不懂一樣順着他的話說:“考駕照了嗎?”
溫禾說考了,但是考完之後就沒有開過。
賀淩風說那有什麼難的,多練練就好了。
溫禾不懂他為什麼問這個,還在想着如何能委婉請他離開,隻順着答了一聲嗯。
賀淩風又繼續問他喜歡什麼車。
溫禾被問住了,雖然駕照是早早就考了,但是一直沒考慮過買車的事。一是沒錢,二是他根本用不上。除了每年春節回家,他基本不怎麼出門。雖然經常意淫開車環遊世界的事,但是他下意識認為那是很遙遠的事,說不定要等到他退休以後。
所以他說:“不知道。”
賀淩風靜靜地看了他幾秒,沒再說什麼,看了一眼他空蕩蕩的手腕問他:“表呢?”
溫禾聞言轉身去拿表,賀淩風看着他掀起一個透明的塑料盒子,把表從一個塑料小人身上拿下來,不由覺得好笑。
賀淩風問他:“怎麼不戴?”
溫禾說:“你拿回去吧,太貴了,我都不知道放哪兒。”
賀淩風看着他笑了一下,說:“不是放得挺好的嗎?”
溫禾知道他看見自己把表放在手辦上了,但是那個手辦也很貴,而且很結實,剛好能挂住一隻表。而且還有盒子罩住,很防塵。
剛拿回來的時候他想了好久,才想到這個地方,就算有小偷進門,這隻表也很安全。
溫禾說:“太大了,我也戴不了。”
賀淩風接過表,捏住他的手腕握了握,說:“明天我再讓人給你送過來。”
溫禾連連擺手拒絕說真的不用了,賀淩風說,你的那塊兒還在我這兒呢,你想反悔?
他是笑着問的,溫禾卻不敢說是。
神經病一個,拿塊表整得跟定情信物似的。
賀淩風最後喝完一杯溫禾泡的玉米須茶,就離開了。
溫禾松了口氣。
沒想到第二天一個西裝革履的人找上門,自稱是賀淩風的助理,來給他送表,還給了他一把車鑰匙,跟個小卡片似的,黃色的背景上是一匹小黑馬。
溫禾就算再無知也知道這是法拉利,一時手都不想伸,站在門口還往裡面站了一步。
“溫先生?”見他不說話,林韬又喊了一聲。
他忍不住打量眼前的人,穿一身很厚的毛絨外套,好像在家也很怕冷似的,眼睛上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鏡擋住了半張臉,一副宅男大學生樣。
看起來還因為他的突然到訪吓了一跳,自報家門之後他明明都聽見裡面的人已經到門口了,但是仍然等了一會兒才開門。
他不禁在心裡驚訝,跟了賀淩風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他身邊有這種類型的人。鄧明虎跟他說的時候他還不太相信,但是此刻看到人了才真是有點意外。
倒真沒見過這樣的。
賀淩風的枕邊人無數,家世背景先不論,至少身段跟相貌是頂尖的。他還記得有個名牌大學的舞蹈生有段時間很受寵,期末彙報演出的時候給了賀淩風一沓票,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去給他捧場。一場演出看下來,他明白賀淩風為什麼會這麼喜歡他。
但是眼前這個,雖說山珍海味吃多了難免想嘗嘗清粥小菜,可就算是大白菜也得是不一樣的水靈才對。